魏信瞪着他,道:“你将他怎么了?”
宣瑜微笑道:“背叛主人、泄露主人秘密的狗,当然是将他绑住双手,吊在燕山西部山峰上,那里秃鹫云集,昨夜吊上去的,今天就只剩下一双手与一副血淋淋的骨架。
外公,您年纪大了,不会想看到那副场景的。
放心,他是朝廷命官,本王善后做得可好了。”
魏信眸中闪过厉色:“你当真是疯魔了吗?那姓祁的是苏泰的外孙,你现在竟这般敌我不?分?”
宣瑜:“外公,什么是‘敌’,什么是‘我’?你看看满屋子一个个的对我有所求,他们是‘我’吗?你看看祁丹椹他就算利用了我,也明明白白告知?我,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他是‘敌’吗?”
“什么是敌我,不?过是你们觉得谁对你们有利,就将他化成你们的阵营,谁对你们有害,就分成敌对阵营。
可你们的敌我关?我屁事,对我来说,我想得到祁丹椹,这是对我有利的,而外公您,损害了我的利益,你想杀了他。
所以,某一方面来说,外公,您也是我的‘敌’。”
魏信浑浊沧桑眼眸看?着眼前的青年,怒道:“所以呢?你要与老夫为敌?”
宣瑜桀桀低声笑起来,笑得令人后背生寒:“是外公你要与我为敌。”
魏信瞪着宣瑜。
宣瑜回视着魏信。
魏信看?着眼前的青年,仿佛看到了少年时的自己。
可他少年时,没有宣瑜这般无所顾忌。
他们祖孙两,非常像,又极其不?像。
当年的他,也是看到这双锐利的眼眸,才选宣瑜做为继承人。
魏信作为世家的掌舵人,两?朝尚书令,三朝太尉……
他是百官之首、京都勋爵世家之首。
他比谁都知道带领着那么多世家往前走,需要付出多少。
那绝非是有足够的智慧或手段能压得住的。
这些世家们,个个都是猛虎野兽,他们互相争斗,也互相团结。
世家的家主们,谁不?是经历血雨腥风起来的?谁没点野心与能力?
现在他们虽臣服魏家之下?,那也是他们足够忌惮他。
一旦他百年之后,魏信相信,自己的儿孙没有几个能压得住这群人……
他在自己的儿辈中没有找到适合的继承人。
在孙辈中,也不曾看到适合的人选。
这些人,要么聪慧有余,魄力不足。
要么手腕极强,却缺乏智慧。
直到他看?到自己外孙幼年时帮他处理军中事物。
那手段智慧能力绝非一般人可比。
他在他身上看到了年幼的自己。
这样的智慧手段魄力,才是他想要的掌权人。
所以他开始尽心培养他,栽培他,将手中的权力下?放给他。
但凡宣瑜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用最好的方式,达到利益最大化。
他这个外孙的智慧,远在当年的他之上。
后来,他才发现,宣瑜之所以有这样的智慧与?魄力,是因为他没有正常人该有的感情。
他知?道善恶是非,知?道爱恨情仇,但他没有这些东西带给他的情绪。
他对任何事都没有敬畏,包括生死。
他对任何人都不?存在羁绊,包括爱他的母妃与将他当做掌权人栽培的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