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任何事只凭借自己的爱好。
就如同一个游刃有余的下棋者,只是觉得有兴趣了,才走两?局棋,他对棋子棋中人没有半点感情。
他不?在乎棋子棋中人的生死,也不?在乎结局。
这么多年,魏信还是第一次见宣瑜如此看重一个人。
可偏偏那个人是苏泰的外孙。
他不由得内心发笑。
他与苏泰斗了半辈子,这是他给他的报应吗?
他淡淡盯着宣瑜:“好,让老夫看?看?,老夫选的继承人是如何与老夫为敌的!”
宣瑜收回视线,转身朝着湖心亭外而去。
在宣瑜的身影消失在魏信面前时,魏信道:“跟上去,将他看?牢了,不?能让他胡作非为。”
魏临等人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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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林军天牢。
李从心将宣瑛带入天牢内,脸色阴恻恻道:“殿下?,在倒数第二个牢房,您进去吧。”
宣瑛点点头,往里面走去。
李从心面色不?虞道:“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宣瑛点头:“这是我的令牌,你拿出去给左夏,他知?道怎么做。”
李从心将令牌交给身旁小太监。
小太监拿过令牌便走了。
他们个个神色憔悴,眼底青黑。
自从李从心拒绝宣瑛探视祁丹椹后,宣瑛就分别找了几波人,带着那些人在他们衙门外唱《小寡妇上坟》,已经唱了好几宿了,害得他们晚上根本无法睡。
他们的掌案监大人不胜其烦,最后只得答应锦王殿下?的要求,允许他探望祁丹椹。
宣瑛一直走到倒数第二个牢房。
到了牢门前,他看?到倚靠在墙脚睡得极不安稳的祁丹椹。
祁丹椹灰白色囚衣上遍布鞭痕,每一道血痕在那单薄如纸的身体?上,极其触目惊心,仿佛每一鞭都皮开?肉绽。
他唇畔有一道明显的血痕,不?知?道是被?他胡乱擦掉,还是怎么回事,弄得下?巴一片血污。
他的手腕脚腕都戴着重达十数斤的镣铐,及腰长发失去了发带的束缚,凌乱的披散着,眉头紧紧凝着,仿佛连做梦都是疼的。
宣瑛现在有点怕,怕祁丹椹真的如同纸张般脆弱,在道道鞭痕中支离破碎。
他手上拿着钥匙,连插了几次都没插进去,手颤抖得根本对不?准。
黄橙子见宣瑛插了几次钥匙都没有对准,便?拿过那把钥匙,轻轻一插,一拧,锁链就掉了。
宣瑛打开铁门,走了进去。
他其实并不想吵醒祁丹椹的。
他是干刑狱出来的,这么多年,他见?过的穷凶极恶的匪徒无不在鞭刑之下痛哭流涕。
这些鞭伤,受刑时只是皮肉痛,过后就会牵扯到骨髓筋脉痛,那才是真?正?的痛彻心扉。
他见过的那些身强体壮的匪徒无不?彻夜难眠哀嚎不?止。
更何谈是祁丹椹这样单薄体虚之人。
睡着说不定会好受点。
可偏偏祁丹椹极其浅眠,在他开?门时,他就听到动静,睁开?血丝遍布的眼眸。
宣瑛并未将心疼怜惜展现出来,他大摇大摆走进去,如同以往那般,云淡风轻笑道:“看?样子,你在里面过得还不错。”
祁丹椹并不是什么需要人呵护的温室之花,他是历经风雨磨难成长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