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寒楼弃也不说话,就这样拥着她,窗外的雪慢慢停了下来,只有零星几片碎雪轻敲着窗格。
也许是窗外的雪太美,也许是出于愧疚,殷凝转过身去,伸手环住他劲瘦腰身,抬头弯了弯一双杏眼,笑着问他:“让我亲一下好不好?”
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凝成细密水雾,氤氲了眼眸,从他的视角看去是那样温柔。
寒楼弃捧起她的脸,低头与她接吻,轻柔得像是在亲吻一片快要融化了的雪花。
帝后大婚当日,整个皇宫都是喜庆非凡,红绸宫灯挂满树梢檐角,鸾凤铃铛在风雪中婉转和鸣,宫道上铺满寓意祝福的花瓣。
殷凝很早就醒了,事实上昨晚她就没怎么睡觉,她坐在梳妆台边,像个乖顺的提线木偶,任由那些侍女为她梳妆打扮,凤冠霞帔,华美嫁衣,最后为她盖上红盖头。
视线被阻挡,殷凝被牵着走出去,直到寒楼弃牵起她的手。
他的手修长匀亭,指间的薄茧像是在说这个少年是如何一点点成为现在的帝王。
但这掌持天下至权的手在牵起她时是那样小心翼翼,甚至有些轻微的颤抖。
怕什么,她又不会跑。
殷凝反握住他的手,坚定地与他十指相扣。
她听到寒楼弃的呼吸蓦地一滞,慢慢地又平缓了下来。
首先,他们要走上高台,并肩接受臣民朝拜,寒楼弃也会宣告大赦天下,同时也是——
“动手吧。”
银簪那边的秋拒霜沉声道,“错过这次,就杀不死封魔骨了。”
“我知道。”
殷凝说。
她握紧了手中的银簪,用力到指节轻微颤抖。
“你是玉衡令,你需顺应天命。”
“动手吧。”
“动手吧。”
——封魔骨必除。
殷凝猛地回过神来,台下臣民正恭敬跪地,高呼万岁。
婚典礼官高声祝唱,高台上红绸飘飞,大概谁都没有想到,一直安静沉默的皇后突然甩开与帝王相牵的手,反而自己掀开了那顶红盖头,凤冠遮挡不了她白绒的狐耳,绯唇雪肤红妆倾世,眼神却是冰凉如霜。
寒楼弃眼中闪过错愕,他立刻想去牵回殷凝的手,她却猛地上前将他推倒在高台上,铺着的合欢花瓣被带起,落了两人一身。
殷凝手中,那根银簪变回原形,断魂钉长约三尺,如同一柄锋利长剑,泛着这世间最寒凉的光,无与伦比的杀气荡开,高台上的礼官都被吓得两股战战。
台下有人惊恐大喊:“陛下遇刺!”
“来人啊!”
“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