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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义羞愧无极,只字不提此事,扇坠也不要了。
待吕明湖回到飞霜院,吕黛泫然欲泣道:“明湖,我差点儿见不到你了。”
吕明湖道:“出什么事了?”
吕黛道:“昨日我拿了庞道长的一枚扇坠,他竟对我下杀手,幸而有你布下的结界庇护,否则我已被他的剑劈成两半了。
我的胆儿都吓破了,腿这会儿子还抖呢!”
一头说,一头哭,一头往他怀里钻。
吕明湖抚着她的背,默然片刻,道:“以后不许再偷二师兄的东西。”
拿走那枚扇坠,还给了庞义。
江屏听吕黛说起这段往事,道:“这位庞道长敏感冲动,爆竹脾气,你是不该惹他。”
吕黛鼻孔里哼了一声,道:“他就是嫉妒明湖,拿我出气!”
江屏道:“吕道长天资出众,难免遭人妒忌,你又是个惹事精,别人不敢对他怎样,自然会把火撒在你身上,你本该安分些。”
通过这些日子的交谈,他业已知道吕明湖对她岂止是管教不严,简直放任自流,真不愧是道法自然,无为而治,纵得她两百多岁了,还一身孩子气。
她不能总是这样,为人处事的道理总要有人教她。
江屏苦口婆心的规劝,吕黛全当作耳边风,打开紫檀木匣,道:“你看!”
江屏无奈地叹了口气,见匣子里是一套牙雕乐舞伎俑。
吕黛将它们拿出来,在桌上摆好,念动咒语,乐俑手中的排箫,琵琶,长笛一齐响起来,繁管急弦,合奏成曲,浑似天籁之音。
舞俑挥动长袖,翩翩起舞,姿态曼妙,没有一丝凝滞。
江屏赞叹不已,道:“这宝贝是哪里来的?”
吕黛道:“这算什么宝贝?海市上多的是。”
江屏道:“海市是什么地方?”
吕黛道:“和俗世的市集差不多,卖各种修士用的东西,还有酒馆赌坊妓院,明日我带你去逛逛罢。”
江屏道:“既然要去海市,我们也不必再回来了,明日便向吕道长辞行罢。”
吕黛点了点头,玩了一会儿,去蚕娘那里学做针线,这是她最近才有的爱好。
江屏走到吕明湖房中,便有一种清凉之感,吕明湖正坐在榻上看书,手边一盏香茶冒着袅袅水雾,不像是热气,倒像是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