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写好的纸折了几下,勉强撑起身子,艰难去抓窗上的鸟。
不料在这时,门却被推开,他认得那是傅陵的脚步声。
纸条从他手中掉出,正好落在傅陵的脚边。
——自然,不是他方才写好的那张,而是他事先准备的那张。
他猜不到傅陵找他救他的目的,他推测或许和致尧堂有关。
于是他编了不少致尧堂的消息——全是错误的——写在纸上,就预备着万一哪天传信被发现,好用来掉包。
“哪里来的鸟,这是帮先生传信呢?”
傅陵躬身捡起纸条,状似随意道,“先生的信掉了。”
陆子溶做全了戏,冷冷道:“给我。”
傅陵拿着那张纸在眼前端详,“先生写的什么信,让我看看可好?”
“不好。
把它给我。”
傅陵开始拆那张纸。
统共被折了三折,他一折一折地展开,动作极为缓慢,眸子也垂着,看不出心绪。
然而在他即将打开最后一折时,动作却顿住,没头没尾是一句:“先生这里头,可有让人救你出去?”
“没有。”
陆子溶不知其用意,随口回答。
傅陵忽而粲然笑开,将那纸折好,上前两步放回陆子溶手心里,“只要先生不想着要离开我,传什么信都好,先生不让我看,我就不看了。”
见此情形,陆子溶蹙了眉。
他更想不通傅陵的意图了。
此人不该对致尧堂感兴趣么?那为何不看?哪怕猜到是自己故意写些相反的消息,看了也多少有些用。
况且,他若想从自己这个堂主身上下手,这么些天早该行动了,没必要把自己完全养好。
难道,他的意图和致尧堂没有关系?那还能是什么?
“哎呀,陆先生又没喝。
每次给你放两碗,你就喝一碗,你这是伤我心啊。”
傅陵将那碗汤水捧来,坐到陆子溶身边,“先生尝尝吧,这是桂花糖水,散寒止痛的,很甜。”
陆子溶本不厌恶那东西,让傅陵这么一逼,反倒毫无食欲。
他侧过身,“不吃,拿走。”
“就尝一口嘛,”
傅陵做出一副可怜模样,舀一勺送到他嘴边,“我亲手做的,做了好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