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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的罗罗已经死在了流放北邙的路上,现在站在您面前的是定安王良妾阮四,还望傅公子自重,莫要再唤出那些荒唐的名称了。”
“可是...”
“您还有两问。”
阮烟罗不等傅丈清说完,强硬地打断了他的话。
傅丈清沉默了许久,一直到阮烟罗以为他心灰意冷、不会再问,准备抬步离开时,男人失意的声音再度传来,“你...过得开心吗,在他的身边?”
阮烟罗凤眼微凝,鼻尖忽然化开一抹酸涩,她的脑袋忽然混乱起来,从前她与傅丈清相处的点点滴滴被翻帐重来,随后有关楚行南的记忆却又蛮横地搅了进来,一如他这个人一般,蛮不讲理、刚愎固执,然而却又叫人难以忘怀。
“看来是不开心。”
男人似乎松了口气,语腔当着带着轻松的快意。
“不是。”
阮烟罗的嘴先着她的忖度一步开口,待她反应过来时,否认的话音已经端端落地。
太液池是那样的静,静到阮烟罗一瞬便听到了傅丈清瞬间紊乱的呼吸。
“王爷虽性子冷了些,可...为人宽厚,不曾会为难后宅当中的女人......”
“我只想知道你过得开不开心。”
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他不想知道楚行南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后宅又是什么样,他只想知道,她如今这样的生活快不快乐。
阮烟罗顿了又顿,最终还是哽着嗓音轻轻开口,“不开心。”
分明是极轻极短的三个字,好似一阵风来便会被揉碎湮没,然而傅丈清却将它牢牢地听进了心里,在得到答案的那刻,他一直以来有如黑云弥漫的瞳仁里忽而云销雨霁,亮出了星星点点的神采。
她果然是不开心的。
月光破开云翳,凉凉地撒入太液池中,西南角忽而有惊鹊别枝,“簌簌”
声在夜里尤为清晰。
最后,傅丈清下定了决心,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阮府没有出那样的事......”
“没有如果。”
阮烟罗心里已然明了傅丈清最后想问的问题了,它是如此的大逆不道然又合乎情理。
这一次,阮烟罗回过了身,黑白分明的凤眸里明澈坦荡,残留的醉意也被夜风吹除了个干净,她抬头与傅丈清明明白白地对视,没有暧昧、没有心虚,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情绪,开口的声音沉静坚定,她一字一顿道:“我会独身一人,过完这一生。”
“哗。”
好似有夜风吹袭,傅丈清眼里的光霎时灭了,他身子摇晃着往前了两步,然而阮烟罗立刻也跟着退下了两步,与他始终保持在一个无法感知彼此情绪的距离。
只有这样的距离,才能让自己不受对方的影响,做出理性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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