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怀风不语,目光藏匿在烛影里?,良久才道:“三叔还记得先?皇赐来?的那把刀吗?”
林况微怔,道:“鸳鸯刀?”
危怀风点头:“今日岑雪说?,庆王一直在找那把刀。
刀里?究竟有什?么?”
林况想起当年先?皇赐给危、岑两家的那一对宝刀,着实没什?么头绪,道:“那把刀你揣在身上揣了那么多年,你都不知?道,我又如?何得知??另一把不就是在岑姑娘身上吗?刀里?若有什?么内情,想必是一边一半的。
怎么,她没告诉你?”
危怀风支着头,耷着眼,神色并不爽快。
林况心领神会,促狭一笑:“话说?回?来?,要是真有这么一回?事,那岑姑娘的另一半私心,恐怕并不是不想嫁入庆王府,而是来?拿你的鸳鸯刀吧?”
危怀风眼底神色更晦暗,思忖少顷后,终是一声不吭,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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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岑雪沐浴完,披散着一头柔顺黑亮的秀发,亵衣外罩着件丁香色对襟褙子?,螓首低垂,坐在镜台前?擦药。
听见门开的声音,岑雪抬头,见是危怀风回?来?,想起今夜二人要同室而眠,有些局促地移开眼,专心擦药。
危怀风走过来?,拿走伤药,要帮她擦。
岑雪有些犹豫地道:“我可以自?己擦的。”
“投桃报李。”
危怀风不多说?什?么,坐下来?后,托起她手背,用手指蘸了药膏一点点擦在她掌肉上。
岑雪忍着疼痛,偷偷看向危怀风,烛光昏黄,虚虚地笼在他脸庞上,浓密的睫毛微垂着,不时扇两下,鼻梁两侧的薄影跟着颤动。
岑雪想起昨天?夜里?为他擦拭血污的情形,又想起上次在松涛院厢房里?帮他给脖颈上的伤口换药的事,耳根莫名热起来?,心虚地垂下眼。
正走神,耳畔传来?危怀风有些沉闷的声音:“你碰水了?”
岑雪看向掌心那处有点肿胀的伤口,低低“啊”
一声:“刚刚沐浴,不小心碰到了。”
危怀风掀眼看来?一眼,那眼神像是有些责备,又像是无奈。
“下次乖一点。”
危怀风说?着,忽然又转了话锋,“算了,不会再有下次。”
岑雪知?道这话是说?她不会再受伤的意思,抿唇笑一笑,见危怀风心情像是不错,便?问道:“怀风哥哥考虑好了吗?”
“没有。”
“那我等你。”
岑雪声音柔柔的,在这样温暖的烛光里?,有一种令人心里?发软的魔力。
可是危怀风不敢心软。
“你先?前?说?,你的另一半私心是不想嫁入庆王府。”
“嗯。”
“不是拿刀吗?”
岑雪一愣,看着危怀风沉默的脸,恍然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一半。”
危怀风道,“那日我在主屋沐浴,你在屏风外翻我的衣物,是在找刀吧?”
岑雪的喉咙蓦然像是被攫住,许多的话往上涌着,就是冒不出来?。
仔细一想,早在央他准许她把箱笼放进库房里?的时候,他便?起疑了吧,不然不会在门外故意说?那句“要不要进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