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沐浴时问的那句“找到了吗”
,就更不是她以为的误会,而是实打实的敲打了。
岑雪沮丧道:“嗯。”
“若是没有今日之事,你找到刀后,会如?何?”
危怀风神色仍然平静,因为睫羽往下压着,看不出眼底是什?么情绪。
岑雪可以撒谎,可是这一刻,她的谎言也像被什?么攫住,说?不出口。
“师兄来?接我后,我会把刀交给师兄。”
危怀风笑了一声,似自?言自?语般:“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会撒谎呢?”
“怀风哥哥……”
岑雪内心充满惭怍,抬头道,“对不起。”
“不用向我说?对不起,你并没有对不起我。”
药擦完了,危怀风松开岑雪的手,起身往床旁走,“睡吧。”
岑雪胸口发涩,转头时,见危怀风衣橱里?抱出来?一床被褥,铺在拔步床旁的地板上。
想是愧疚作祟,又或是因为上次应承过以后需要同室而眠时都让他睡床,岑雪走过来?道:“我睡地铺,你睡床。”
“你见过哪家男人让夫人睡地铺,自?己睡床的?”
危怀风躺下后,仰视她,“上去,半夜的时候,别滚下来?砸我。”
岑雪呆站着,半晌才道:“我睡觉很安分的。”
“哦?”
危怀风唇角微动,眼睛睁开半条缝,“那你日后的夫君很有福分。”
岑雪俯视着他,这样看,他眉眼微耸,眸光似湖泊,倒映着她朦胧的人影,令她先?前?的那些算计无所遁形。
岑雪蹲下来?,抱膝看着躺在地铺上的人,认真道:“怀风哥哥,我先?前?并非有意骗你,请你别生我的气。”
岑雪大概不知?道,危怀风最招架不住的便?是她这样专注又温软的语气,他立刻闭了眼睛,抬手搭在眉骨上,挡住岑雪清亮的目光,佯装出一副疲倦散漫的样子?。
“这是在哄我?”
“嗯。”
“我有那么好哄吗?”
“小时候很好哄,不知?道现在是怎样。”
岑雪静了静,道,“但我会哄的。”
“嘁。”
危怀风笑了,因为鼻梁、眉骨都被挡着,那上挑的唇角便?更惹眼,岑雪发现,他笑起来?时,唇角有一个浅浅的窝。
“折腾一天?,也不嫌困。”
危怀风笑完,声音低哑,“睡了。”
岑雪试探着道:“你不生气了吧?”
危怀风道:“你再叨扰我,我就要生气了。”
岑雪笑,起身要上床,危怀风提醒道:“熄灯。”
岑雪便?又踅回?来?,吹灭镜台上燃着的一盏烛灯后,借着月色上床,放落床帐。
危怀风在月光里?拿开手,琥珀色的眼眸里?漾着一层波光,眼睑底下,烫烫的,想来?细看的话,应能看出一片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