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那种不知民间疾苦的大小姐,如今听闻此事,心中怎么可能安宁,她抬起一双布满担忧的眸来,“我们可以捐些银两过去么?”
她不知自己此话说的对不对,于是解释道:“我不过是想着若你捐了银子出去,既救济了那些百姓,亦为百官树起了表率,若是能这样,岂不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但若是此事于你不利的话,那还是算了吧,权当我没说就好。”
她的唇一张一合着,沈临川抚了抚她的乌发,不禁感叹道:“我的玉儿真是生了一副好心肠。”
“你大可放心,此事当地官员已经安排妥当,若是有需要的话,我自然是义不容辞。”
他的呼吸热热洒在鼻尖,施玉儿在他颈间轻蹭了蹭,揪了下他的黑发,轻声道:“我也不是什么好心肠,也不懂你们官场的那些事情,若是我说的不对,你就权当笑话听听罢了,莫要当真。”
她总是这般小心翼翼,沈临川抚着她面颊之上的软肉,闻言亲了亲她的脸颊,笑道:“不对便不对了,就算是不对我也为你去做,你是我的夫人,自然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花言巧语……”
她的娇嗔还未出口便尽数被堵于唇齿之间,施玉儿伸出手去将床帐拉下来,霎时间周围就瞬间暗了只剩下一点浮光从帐外透出。
施玉儿攀着沈临川的肩,拉着不愿让他走,求道:“你不陪着我,我夜里总是睡不着,你今夜就留下抱着我睡,明日再偷偷翻窗出去嘛!”
禁不住她如此撒娇,沈临川软了心肠,随手将自己的外衫解开,然后将人拥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肩,哄道:“反正今天什么都做不了了,快睡吧。”
话虽如此,可他却不能安分下来,窗外隐约有蝉鸣,施玉儿红着脸将自己腿上的手按住,在黑暗中将他打了一下,然后背过身去,将自己的衣裳拉紧。
沈临川将她紧拥在怀里,一边吻着她一边又让她快些睡,惹得施玉儿也心猿意马,不可能睡着。
恍惚间,敲门声响起,沈母的声音传来,“玉儿,睡了么?要不要用些红豆圆子?”
木床轻微地颤动了两下,一只白玉般的皓腕从里面伸出挣扎着要下来,却又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拉了回去,只剩下女子娇软糯糯没什么力气的声音传来,“睡、睡了。”
沈母将眠心手中的食盒提过,细细的听了听,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问守在门前的静湖道:“临川来了么?”
“回夫人,大人没过来。”
静湖一直在门前守着,若是有动静,自然是第一时间便能知晓,沈母点了点头,有些忧心,于是又敲了敲门,“玉儿,你是不是着凉了,怎么声音听着不太对,伯母进来看看。”
话落,床帐内响起一声闷哼,施玉儿鬓发凌乱地从床上下来,慌慌忙忙在沈母进来之前将肚兜系好,囫囵将衣裳穿上,就连站都站不稳,忙迎上去,“伯母,这么晚了还劳烦您记着我。”
“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一进门来,沈母便看见了紧紧拉起的床帐,又见着施玉儿面颊绯红的模样,顿时将事情了然于心,只是她进都进来了,只能当一切都不知晓,免得惹得施玉儿尴尬。
于是拉着她坐到椅上,端出一碗红豆圆子来,“吃些再睡,免得夜里饿了心慌。”
“好……”
施玉儿现在正心慌着,低头吃着圆子就连头都不敢抬,沈母瞧出了她不自在,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般问道:“玉儿今年十六对不对?”
“对,今年十一月就十七了。”
“正是好年纪,”
沈母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我生临川的时候也不过十七岁。”
话落,施玉儿被汤水呛到了,顿时咳嗽不止,脸颊和眼眶都跟着红了起来。
“我只不过是说说,没有催促你们的意思,”
沈母面上满是笑意,乐呵呵地继续说道:“你还小呐,不急着去受这个苦,不急的。”
施玉儿知晓她定然没有什么催促的意思,可是她自己心里也明白沈临川就要二十四了,旁人都有子女,他一个人也实在是孤苦,若是届时有了,自然是要生下来的。
沈母怜爱地抚了抚她的发,柔声道:“伯母又不急着抱孙子,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就好了,生孩子遭罪,看你们夫妻二人如何想,总之我是绝对不会催促你们的。”
她从前是被婆母催促过的,不然不可能一嫁入沈家便有孕生了沈临川,之后再生次子时时隔了七年之久,还是为了生下来给长子保命用。
“孩子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忽然提及此事,沈母心中难受,只能对施玉儿说道:“你和临川过得好,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