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玉儿迷迷糊糊听她说了一通,将她送出后便将床帐拉起,将沈临川拉了出来,问道:“你说伯母会不会发现你了。”
“嗯,”
沈临川望了一眼脚踏旁的皂靴,答道:“没有。”
他此时也似乎有些沉默下来,施玉儿不知为何,于是问道:“怎么了?”
沈临川的眸中涌现出一丝愁怅来,微摇了摇头,并不打算现在告知她望渊的事情,而是将自己的外衫披起,又亲了亲她的唇,柔声道:“我走了,否则明日上朝要迟到的,等到了休沐之日,我再好好陪陪你。”
“嗯好。”
施玉儿总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但她也不多问,轻眨了眨眸子,走到窗边将窗户支起,“快去吧。”
夜风拂起她的裙摆与发丝,露出些白嫩的肩来,宛如一朵即将随风飘荡的花儿一般让人忍不住将她护入怀中。
而沈临川便是要将她护住的人,他缓缓上前,将她的手按住,放到自己的胸膛前,将她抵在窗边,忍不住细细的亲吻着。
“我想快些成亲。”
他的声音哑的好似寒冬腊月里的枯枝一般,他掐着施玉儿的腰肢深埋在她的颈间,尽情地诉说着自己的不舍。
他的唇齿厮磨在颈间有些痒意,施玉儿腿一软便伏进了他的胸前,呼吸渐渐有些急促起来,只能仰着一张玉颜轻声催促他,“上朝会迟到的。”
春宵未至,沈临川亦是无奈,只能又咬了下她的唇,然后从窗子里翻了出去。
窗外的夜很黑,沈临川走出两步,再回头望去,见到施玉儿正弯着眸子笑,灯火微暖,连带着心头也不禁生出欢喜来,掩埋了方才的失落与难舍,揣着暖烘烘的心头往回走。
另一边,沈母也将窗子放下,不由得对着身旁的眠心笑道:“你瞧,我就猜到这小子跑过来了。”
“唉,我也想让他们小两口早些成亲,咱们府上好久都没有喜事了,”
沈母吹了吹茶盏里的热气,漫不经心问道:“望渊那小子和郭家姑娘还在联络么?”
眠心是跟了沈母二十多年的丫环,也是看着府中两个公子长大的,此时闻言面上也露出一些忧愁来,替沈母打着扇子答道:“截到了两封信,虽不如从前多了,但到底情意还是在的。”
“从前我便劝过望渊,他不听,我这个做娘的也没有办法,”
沈母眉间轻蹙,叹出一口气来,“我们沈家可以接受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儿媳,只要乖巧听话,他们夫妻二人和睦便好,只是……一个罪臣之女,且是大伯亲自将她全家送上断头台,那能行么?”
她望着屏风上绣着的雀儿,脑中胀痛不已,揉了揉额间,说道:“我知晓对不住望渊,故而自小从不拘着他,只希望他能活的自在些,也不求他如兄长般做到如此,只是此事若我不管,只怕日后会惹得他们兄弟之间产生间隙。”
“那郭家女儿,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在杀了她全族的人家中苟活?”
若郭秦二家不亡,亡的便是他沈家。
眠心一时间无言,顿了片刻,她忽然之间问道:“夫人,二公子和郭家姑娘之间的来往,难道郭家人不知晓么?我们替二公子瞒着大公子,这恐怕也满不了多久了。”
“莫慌,”
沈母的眸中划过一丝精光,指了指窗外和房梁,笑道:“难道你真的以为这府中的大小事能逃出临川的眼睛么,望渊送出去的每一封信件我都亲眼过目,郭家姑娘送进来的我也都知晓,临川既然愿意纵着他们,便说明他心中自有决断。”
“对了,”
沈母饮下一口温茶,说道:“那郭家姑娘虽为嫡女,但舅家无势,父亲宠妾灭妻,大抵也和家里没什么感情,或许也过的辛苦,旁的再多我也不知晓了,若是那郭家姑娘识趣,日后还有得看。”
蝉鸣忽起,丝丝暖风催人眠。
施玉儿今日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次日晨起时方卯时过,但却觉得浑身舒坦得不得了。
静湖带人来为她洗漱,含笑道:“姑娘昨夜睡得可还好?”
“都好,”
施玉儿任由她们为自己梳妆,时而望一眼镜中人,笑道:“沈临川出去了么?”
“大人寅时过便入宫去了,比姑娘还早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