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芸香终日以泪洗面,自杀数次,均被严密看护的父母救下。
不久,郑天福被依法执行枪决。
郑家父母带着精神已濒临崩溃的小女儿离开了这个城市。
当事情彻底平息下来,申常青却被自己的顶头上司检察院院长找去了。
这个一身正气的老头客气地问询了一下他父亲的身体,然后便开始技巧地盘问过去一些风言风语的真相。
他敏捷的头脑使他应付裕如,可是他从院长充满疑云的眼睛里看出将来自己再也没有了升迁的机会。
他当机立断,以如簧之巧舌说服了妻子、父亲,迅速递上辞职报告,离开了人人艳羡的检察院。
以他的资历、学历及其背景,他一离职,立刻有很多大公司争相高薪聘请他。
他观察良久,选中了一家官办的企业。
这是一家后台老板是银行的大型集团公司。
他一进去就被任命为副总裁。
他是学法律出身的,且对经济方面的法令法规十分熟悉。
长期的检察工作培养出他慎密的思维、雄辩的口才,以及见风驶舵的敏锐。
在刚刚开放的潮流中,他机灵地钻着法律的空子,利用手中高层的关系,策划了几个很见效益的项目,而深获董事会器重。
当津海建省,并在第一次萧条结束,第二个经济浪潮即将到来时,总公司决定在津海设立分公司。
申常青早就在几个先后去出差的老同学口中听闻了那里的红尘万丈、光怪陆离,不由心向往之。
在与董事长、主要董事和总经理几次长谈以后,他被派驻海州任总公司津海分公司总经理,全权负责拓展南方业务。
申常青终于带着满怀的抱负,来到了这个这两年来几乎盖过了深圳、上海的热点——津海。
与数十万南下大军不同的是,他是带着雄厚的资金来的,玩的是共产党的钱。
所以他没有任何经济上的负担与压力。
一到海州,他立刻设法与调到当地检察院工作的朋友联系上了。
在朋友的协助下,他踏勘了整个城市,最后选中了金融贸易区做根据地。
他买下了刚建好的国贸大厦A座的一层楼,稍事装修,一边的套房做自己的卧室及以后总公司陆续派过来的职员的宿舍,另一边的套间做办公室。
随后经过精确的分析,他迅疾买下了国贸大厦A、B座的底层,全部用高档装修,开了这个豪华的专门面向富商及高级白领的大都酒家。
在这几桩买卖中,他用的都是总公司拨过来的钱,然后接过卖家送的总共20万元回扣,立刻寄回了咸阳老家,由姐夫在家乡开了一家工厂。
大都酒家开张以后,生意十分兴隆。
这一年中,房地产价格飚升,海州似乎人人都在炒房地产,每个人仿佛都饱饱地大捞了一笔。
于是高级的茶楼酒肆便成了这些人谈生意、泡小姐、醉生梦死的极佳场所。
大都酒家每天客似云来,利润也一直迅速上升。
他在总公司的屡屡褒奖中亦发奋要好好做一番成就。
他也象其他人一样,将公司大量的资金投入了房产与地产中,在这上面压了几千万的资金,连他自己赚来的一笔不小的钱也买了海秀岛金通大厦的三层楼,准备一旦期房变现房就抛出,暴赚一笔。
在这里,他积极钻营,结交了很多人,有南航部队的某部政委,有警备司令部的某部中校,有反贪污贿赂局的副局长,有国税局的税务稽查,等等。
他一向自认是中国的贵族,因此不屑与当地的烂仔头和黑道大哥结交。
所以大都酒家常常被骚扰,这是他始料不及的。
天已黑尽。
他在酒家里吃过饭,上楼去准备稍事休息,再出去活动。
屋里只有他一个人,其他房间里的人都出去了。
窗外各大厦楼顶的霓虹灯射进来,房里显得十分幽静。
他躺在c黄上闭眼假寐,一会儿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手机和c黄头的电话突然同时响起来,声音在空旷寂静的房间里显得特别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