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不必多礼。”
秦相抚须微笑,满意地打量着爱女,只觉得自家乖女儿从上到下无处不好,就算今日这样的素净打扮,也仿佛一朵芙蓉出水来,配京城哪家高门子弟都绰绰有余。
想起刚才杜家小子的推托之词,他瞪了一眼门口瑟缩起脖颈的杜安纯,转头与秦嫣说话,“之前你病了整个月,如今大好了,为父做主想要杜贤侄陪你去城外散散心,登高观赏枫林的景致,没想到杜贤侄,哼,他不愿意——”
秦嫣听到这里,轻飘飘瞄了杜安纯一眼。
“呵呵。”
“不,秦叔父误会了!”
杜安纯见势不好,立刻迭声道,“小侄愿意,愿意的!
哈哈哈……”
“好极了。
那就走吧。”
秦嫣干脆地抬脚就往门厅外走。
“杜二等着,我去后院拿个披风。”
秦嫣沿着长长的抄手游廊回了后院,却只是打发了姚黄回去院子取披风,自己由魏紫陪着,走到了后花园的西南角门围墙处,停住了脚。
她的视线在周围略扫了几眼,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枚青色的小石子,递给魏紫。
魏紫往后退了两步,胳膊抡起两圈,熟门熟路地把青石子扔过了院墙。
对面啪嗒一声模糊的轻响。
片刻之后,一个小石子从对面墙头飞了过来,越过秦府院墙,落到地上滚了几滚,停在了脚边。
魏紫捡了起来,捧在手里呈给秦嫣。
秦嫣用嫩葱般的指尖拨了拨石子,“黑色,长圆形。
隔壁那位今天有差事,不在家。”
接过帕子擦干净了手,她语气带着几分遗憾,“上个月一直在养病,有阵子没见了。
原本想找他一起出去玩儿的。
算了。”
姚黄一路小跑着取来了大姑娘秋冬出门用的紫貂披风,伺候着系好了,簇拥着秦嫣回了前院,秦相亲自送到了大门口,吩咐随行的仆从们山路小心,天黑前返程。
杜安纯长长地叹了口气,一瘸一拐地跟在后头。
两人出了秦府大门,护送着秦嫣上了秦府马车,骏马踏着轻快的脚步出了平安胡同口,秦嫣掀开车帘子,招呼杜安纯过来说话。
“刚才看你神色不对劲,想要说什么呢?现在可以说了。”
杜安纯早有话憋在心里,“反正你也不想单独同我出去玩儿,何必答应你爹呢,枫山这种玩了百八十遍的地方,直接一口推了不就得了。
现在倒好,我把你从秦府里带出来了,先前答应滁王殿下的事儿,哎,非得要做了。”
滁王殿下不是别人,正是熙和殿的小表哥萧旭。
十七岁那年册封了‘滁王’爵位,出宫开府建牙,到现在已经满了三年。
三年的时间不长不短,足够把滁王殿下“京城第一纨绔”
的名声响当当传遍京城了。
秦嫣听了也没当一回事,抱着手炉靠在车厢里,随口问,“他托你做什么事儿?”
杜安纯艰难地开口:“他托我跟你说……他这两天都在城南红叶阁,叫你有空去找他。
我觉着吧,你不想去就别去,枫山其实也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