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云亭将书一把扔在桌角,把嗓子清了又清,最后转身走到御案后面坐下,索性扯开话题道,“那个……苏爱卿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啊?”
苏逸配合着答道:“陛下吩咐之事,臣已然安排妥当。”
段云亭神情肃然了几分,道:“此事未曾走露半点风声吧?”
“陛下还请放心,”
苏逸道,“实则朝中除却那日密谋相商的重臣,旁人连陛下将在何时离京都不知晓。”
“如此最好,”
段云亭颔首,又叮嘱道,“朕将去南蜀一事能隐瞒便隐瞒,能拖延便拖延,而至于此事……除你之外,任何人不的知晓。”
“是。”
段云亭摆手道:“嗯,你且去吧。
沈秋出发便在明日,切不可有半分闪失。”
苏逸拱手告辞,顿了顿,忽然又回过身来,神情似是欲言又止。
段云亭挑眉道:“苏爱卿可是有话要说?”
苏逸道:“实则……臣一直怀疑宫中藏的那本《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乃是伪作,陛下还是不要轻信为好。”
段云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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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便是依照约定,将沈秋送回西秦的日子。
当日沈秋坐在镜子前,看着丫鬟给自己挽着发髻,又看了看身上套着的一身华美的裙装,心想不过是送罪人归国而已,何必弄得如此隆重?
更何况,自打那日之后,段云亭便再没出现过,此时此刻更是早朝时分,他更不可能再出现了。
只是听说他近来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拿东西砸大臣,小到奏折朱笔,大到砚台镇纸全不放过……想来他也明白再见已无意义,不如索性断个干净。
心里的失落蔓延开来,沈秋强迫自己调转开思绪,毕竟是自己选的路,便没有后悔的余地。
只是却不知此去西秦,前途究竟几何。
正此时,丫鬟们纷纷退开,段楚楚走上前来将她扶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笑道:“果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这女装一穿,顿时有几分女人味了。”
她今日也是一袭盛装,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倒像是一同出嫁的姐妹花。
沈秋也记不清自己已有多久不曾穿过女装了,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竟然有些恍惚。
原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转念一想,忽然觉得她这到底是在夸我还是损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