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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口中虽如此调侃,但沈秋不得不承认,虽然此人做派乱七八糟,但身上那富贵优柔的气度,仔细想想,却也只能出自皇室中人。
总体而言,应属于……皇室中人的特例?
见段云亭冲她瘪瘪嘴,不答话只是再度望向窗外,似是心里烦着。
迟疑片刻,沈秋又道:“这便是你为何宁肯被劫匪当成姑娘,也不愿露面的缘故?”
段云亭仍旧望着窗外,闻言哀叹一声道:“我若那时露了脸,只怕一出西秦边境,便要被人逮回去。”
沈秋心道你身为一国之君,哪有如此东奔西走的道理?不逮你回去,才是怪事吧?
迟疑片刻后,她还是问道:“那你……又为何要逃出宫去?”
听闻此言,段云亭回过头,不回答,只是看着她。
沈秋同他对视着,只觉得他神情似乎凝重了几分,似是有话要说。
心内忽然越发好奇,隐约地有了一种感觉:这人看似全无城府,实则周身上下处处深藏不漏。
“陛下可是有什么苦衷?”
于是她特意改了称呼,借机试探道,“若信得过在下,在下愿与陛下分忧。”
“实不相瞒,”
段云亭“哎”
了一声,片刻之后,终于开口道,“你可知这宫里……”
沈秋凑上去,道:“这宫里……如何?”
段云亭顿了顿,又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接着方才的话,以悲怆又愤懑的口吻道:“你可知这宫里的女人……比起那青楼的头牌,差得可不是一点两点啊!”
沈秋气结。
心道自己要是再信这人,就是傻子!
车内安静了片刻,这次却是段云亭先开了口,道:“不知沈兄日后有何打算?”
沈秋心知自己既已出了西秦,便再无回头之路了。
她耸耸肩,道:“天下之大,何处不为家?走一步算一步,先去洛阳吧。”
段云亭回头看了看她,忽然道:“沈兄可愿进宫?”
见沈秋皱眉,又挑眉一笑,道,“我这一路频频遇险,自打得沈兄相伴,一路上可谓风平浪静。
看来沈兄于我,着实有逢凶化吉之能,既然沈兄暂无打算,不如先随我进了宫,做个御前侍卫……长!
在宫中锦衣玉食,吃穿无忧,且有朕护着,没人能耐你何!”
沈秋听他说得天花乱坠,末了更是搬出“朕”
来撑场面,只觉哭笑不得。
但转念一想,觉得这也并非不是一条出路。
毕竟比起在洛阳城里艰难谋生,这一步登天的好事,换了谁都要心动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