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是?嗨,姐姐有话便明说,恕妹妹愚钝不会往深了想。”
岑夫人回得谦逊。
岑家那么大的官宦世家,主母岂能毫无心眼?大夫人心里暗笑一声,道:“还请妹妹帮我打探打探,五姨娘当年陪嫁的双鱼玉佩,可是西北那方名家所制……这玉佩的样子我还留着,玉佩却是随她入土了。
老爷思念甚笃,我便想着去请人打制一个一模一样的,也好……”
最后半句,被她换做了嘴角一弯含蓄连绵的笑。
岑夫人了然笑道:“既然有样子,这又有何难,最最难得是姐姐这片心啊。”
随后大夫人将一直纸样塞了过去,岑夫人打开一看便撑大眼,“这玉佩图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似乎是内里镂空的形制。”
内里镂空,但却为何打不开?大夫人嘴角深抿,额上也多了两三条的细纹。
她原先只以为这玉佩是被碧升无意中捡到,后来才发现其后刻着一句词,分明是龙碧涎的批命。
想来在此之前这个玉佩应当是在小六手中,然而……二姨娘是否知晓这枚玉佩的来历呢?
如果二姨娘是知情人,那可大大不妙啊。
叮嘱岑夫人一旦查出消息就直接给她传信,大夫人将她请去暖阁休息片刻,自己独自往大老爷那边走去。
杏儿这时才从假山后慢慢走出来,恨恨地拽了拽自己耳朵。
唉,这下完了,终归还是听了不该听的话,如果以后被大夫人知道了,那可……
她惊惶地回到朱栾院,恍惚了好半天,心里忐忑地没个主意。
跺了跺脚准备往盛烟房里去的,却被馨儿拉住了胳膊。
“屋子里,大少爷二少爷,还有方四少都在呢!”
“什么?”
自家小主子这算是走运了么,这三位少爷怎么三天两头往这里跑,为难她和馨儿每次都烦恼泡什么茶,二姨娘上次送来的君山银针都快喝光了。
可也不能不伺候啊,幸亏盛烟从下月起月钱就涨了二十两银子,不然光是茶叶一项就负担不起。
就在这时,茗言敲开厨房的木头门,把手中的几个盒子都递过来,道:“大少爷吩咐我送过来的,这百花茶和雪雾竹叶青是大少爷二少爷爱喝的,方四少惯吃的是碧螺春。
还有一盒是大红袍。”
半个字没有多余的,说完便甩手走了。
馨儿愣了半晌,挑起秀眉道:“阿姐,你说这茗言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仗着是大少爷身边的红人,就趾高气昂的。
白瞎了他的狗眼,又不是我家小主子央求大少爷往这边拿茶叶的!”
“哼,我看未必。
你可有瞧见他掌心的红印……那不正是镇纸的大小?”
杏儿白她一眼,轻声道:“这府里,你记得……得罪二少爷也别得罪大少爷!”
不会吧,大少爷看起来那么亲切温柔,长得又怎么俊逸非凡……馨儿背过身去想,撅撅嘴,揉了揉自己臊红的耳朵。
屋子里,方翎正站在窗边看那一株株歪歪扭扭的梨花树苗。
看了两眼不忘与龙碧飞打趣:“我说龙大少,你给盛烟的梨花树苗可挑的不好,瞧瞧,旁边几株都蔫了,恐怕活不过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