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女人,算不得人罢了。
云雀的双眼陡然睁开。
女孩瞳仁里的翡翠色似是漫溢而出,化作了掠向眼尾的细小闪电!
她在纠缠不清的火红色里,静静地摊开自己的掌心。
这只手被打过、踩过、扎过,这只手也伤过、断过、烧过。
它拿得起破碗、针线、书卷,也拿过书本、图纸、锻锤,万物在这只手上分解聚合,杀名赫赫的机关器也曾经飞舞在她的指间。
这是寻时雨的手——这是九钱偃师的手——这是“罗刹鬼骨”
的手!
云雀猝然握拳:
“罗雀门!”
来!
.
.
木头鸭子感应到了主人的念动,“嘎——”
地一声向朱厌扑来;火红色的黏液当头浇下,又被一道刀光猝然开裂!
白潇辞一刀仿佛斩来了雪老城终年不息的暴风雪,极寒的刀风与朱厌高温的体表悍然相撞,哗然卷起漫目缥缈的烟云。
白潇辞在凌空翻转身形,——他此时还惦记着云雀蛮喜欢这只傻鸭子,下意识地觉得它不能被朱厌打成一堆零件,抄起鸭脖远远地扔了出去。
木头鸭子气得扑棱起了短小的翅膀,居然稳稳地立在了飚卷的疾风正中,“砰”
地一声炸成了一团灿灿的零件——
当当当当当!
无数细小的零件连缀、组合、成形,微小的齿轮、轴承、枢机带锵然对撞在一处,泵入的灵子急转进灯笼内心,唰然飘摇起乳白色的火焰来!
白蜡纸、银长穗、翠玉坠,八角灯笼飞浮在凌空,急响的机括声仿佛伶人造势的颦鼓;灯笼八角的笼体飞旋不休,既而“喀”
地一声停了下来,朝着朱厌的一面笼纸上,写着飞逸又潇洒的“死”
字:
——罗雀门?死门:极乐园。
叮……咚。
罗雀门前猝地出现了一点漆黑,仿佛是一粒渺渺的黑豆,又像是什么洪荒巨兽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