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任冬迎沉默了,他微微张着嘴,神情慢慢变得平静下来。
“没有必要了。”
良久,任冬迎偏开头,没有去接他手里的吊坠,而是看着外面,“我说过,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以后也没有再纠正的必要了。
丛星泽,你只是觉得愧疚而已,但是我已经不怪你了,你没有必要这样。”
说完,他转身从他身边离远了些,靠在石洞的墙壁上蜷缩起身子,很疲惫的样子,缓缓闭上了眼睛。
丛星泽在原地一动不动,盯着那慢慢暗淡下去的火焰,两束火光照在他漆黑的眼里,良久,熄灭。
.
雨过天晴,经过一夜洗礼,阳光终于透过叠嶂的树叶钻进来。
任冬迎被一束光忽明忽暗的光打在眼皮上,他感觉自己好像在被带着行走,可是却怎么都睁不开眼,头也沉重的不正常,不知过了多久,他隐隐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终于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他被丛星泽背着,,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正在树林之中行走,闻到的烧焦味是旁边的一棵树,大概是昨晚被雷劈中了,通体发黑。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出口却没发出声音来,他这才感到嗓子疼的厉害,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头也沉重的抬不起来。
丛星泽微微偏过头,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醒了。”
“这是......要去哪里?”
他连呼吸都滚烫,半晌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你发烧了。”
丛星泽道,“别动,我带你出去。”
任冬迎于是又慢慢阖上眼,重新回到混沌当中。
丛星泽也没再说话。
气氛一时安静。
经过一夜雨水洗礼,树林之中遍是泥泞的水坑,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并且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方向都很难认清,要找到出去的路更是难上加难。
可丛星泽却每一步都走的很稳,恍惚中给了任冬迎一种错觉——就好像他背着的是对他而言极为重要珍惜的人。
但是这种感觉很快就在身体不适的状态中被他自我否定掉了。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还是树,环境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但是不知是哪里,似乎传来了警笛声。
那声音越来越近。
丛星泽停下脚步,望着远处冒着红□□光逐渐停下的警车,偏头看向枕在自己肩膀上好像已经睡着的人,眼眸深黑。
任冬迎呼出的滚烫的气息就贴在他颈侧,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他的睫毛轻颤了两下,缓缓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
他们分别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直到不远处的众人有人发现了他们,高喊了一句“在那里,找到他们了”
,丛星泽才平静地收回目光,背着他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