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宅院内,无数人死在武士刀下,天空飘着大雪,鲜血汇成血溪,被缓缓凝结成冰……凄惨惨叫声孩子哭闹声妇人讨饶声,刀剑入骨声,响彻在仿若孤岛似得宅院……待雪落尽,一队丧葬乐队吹拉弹唱进了荒宅,唢呐送葬声中,是漫天飞舞的冥币。
音乐戛然而止。
幻姑问:“这位弟子,你从声乐中听出什么。”
这白塔爱考验人文化水平,有声控门的前车之鉴,慕月西试探问:“用那种形式回答?文言文?白话文?还是诗歌表达。”
幻姑:“……皆可。”
慕月西选了个自己擅长的文体,她张开双臂,装模作样感受了一下,“死人了,送葬曲,听的人心里头难受,葬曲隆重,死爹死妈死全家的那种隆重……”
……幻姑听不下去了,解掉慕月西眼前的白纱。
“弟子音悟正确,此乃衡云州花锦国,盛家灭门悲曲。”
“这么说,此关过了。”
慕月西还没来得及高兴,幻姑一甩纱袖,转换了空间。
慕月西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四面是墙,不见门窗的封闭屋子里。
三面墙体燃着赤火,一面墙体呈金黄,上覆如水纹般的纹路,细看,波光粼粼。
屋子中央有一个方桌,桌上整齐摆放纸墨笔砚,桌角搁着一把通体金黄的唢呐。
只是,这唢呐个头有点大,半张桌子大小。
“幸得机缘,唤此唢呐。
请弟子将林中听到的曲子编写成音谱。”
幻姑提示。
音谱?
这对慕月西来讲就很离谱。
她本就五音不全,后经音乐老师自杀式调~教,多少有了乐感,也能勉强跟着节拍,简单的曲子例如儿童,她能哼哼几首,《本草纲目》虽饶舌但不绕音,是她被同学嘲笑后苦练不知多少遍才勉强记下的一首曲子,歌舞宴上与尸兄们合作的《本草纲目》已将她体内的才华掏空了,现在让她仅听一遍音乐就写谱这就离了大谱。
幻姑再三催促下,她硬着头皮拿起毛笔。
古代曲谱,宫商角徵羽那套,月华教过她,中途放弃了。
但现代五线谱,她多少会点。
不就是五根电线上头缠小蝌蚪么。
她挥毫泼墨,不一会将自创曲谱拿给幻姑看。
幻姑瞪大双眸,瞧着纸上长长横杠上一个个带细尾巴的黑点子,“这是什么?”
“此乃最高级曲谱,一般人看不懂。”
慕月西一脸高深莫测道。
幻姑狐疑的眼神中,慕月西夺过五线谱,“算了,此谱集音乐精髓于简,学起来十分艰难,我不方便与姑姑讲,既然我得了机缘召了唢呐,是不是可以出塔了。”
幻姑唇角一阵嚅嗫,鉴于这小弟子声控门前的蒙混过关,她下结论,“你是不是根本不通曲谱。”
慕月西一本正经,“你敢质疑天音宗选拔入塔弟子的权威性。”
幻姑:先前从未质疑,但自从见着这小弟子,很难让人不怀疑。
慕月西继续忽悠,“姑姑应该晓得,我乃宗门破例晋升为内门的弟子,宗门厚爱,特许我来八音塔寻器,我若不通乐谱不晓乐理,宗门怎会放我入塔,难道他们傻了么。”
幻姑无从辩驳,指着金砖垒砌的墙体,“算我不识“高深”
曲谱,但你需打动这面‘昭雪墙’。
方才林中听到的丧曲,你需对着墙体吹凑一遍,昭雪墙通灵,若被你的曲子感动,自会幻化透明,你便可穿墙离去。”
听说过对牛弹琴,没听过对墙演奏。
慕月西走到唢呐前,比划一下,“这么大,我不方便施展才华啊。”
幻姑翻白眼:“你初得灵器,还未与它神识共通,故而不能随心所欲变化大小,待你与这唢呐相熟,自可熟稔掌握尺寸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