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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汉文,难道七娘就不能说两句,好的坏的都无所谓。
主仆俩一个说不出话来,一个不问不答,像个摆件一样站在一旁,甚是安静。
刚想发脾气,想想她好像没有做错什么,烦闷的心情无从宣泄。
走过来的公子小姐,时不时斜眼瞟了瞟他们,毕竟他们这对主仆的氛围实在是太怪异了。
“看什么看!”
贺楼伏城抓过桌子上的茶杯,随手向对上眼的下人砸了过去,准度和刚才完全不一样,直接砸上了那人的脑门。
七娘还没反应过来,贺楼伏城说了句鲜卑语,便无端地发怒,等她晃过神来,几步之外的人脑袋上砸了个大窟窿,鲜血像漏水的汤瓢一样流了一脸。
砸了个下人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二公子觉得自己的面子过不去,上前呼了一巴掌,七娘跟着塔尔齐一段时间,身上那股护犊子的劲立刻拦下了那只手。
没等二公子发脾气,贺楼伏城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人踹飞了几米远,看样子出了十成力气。
二公子撞到了柱子上,吐了一口鲜血,主仆二人也算受了“成双成对”
的血光之灾。
贺楼老爷带着酒气回来,看着二姨娘抱着昏睡过去的儿子哭得梨花带雨,见者无不心疼。
七娘只是个下人,七八岁的模样又有塔尔齐的关系,不是自己的孩子,贺楼老爷也没追究她的责任,让塔尔齐把她领回家。
自己拿着马鞭气冲冲地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连面也见不到,罚了贺楼伏城去跪祠堂。
汉人的祠堂密密麻麻地都是祖宗牌,贺楼家的祖宗牌一只手数得过来,贺楼伏城没有反抗,跪在祠堂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娘的牌匾。
塔尔齐忍不住问起七娘事情的缘由,七娘如实地说了,塔尔齐没有怪她。
崔龄听完欲言又止,作为下人七娘做的没错,可是小公子不说缘由地打人,七娘成了不义的帮凶,这就不行了。
塔尔齐见她为难,解释道:“小公子五岁便没了娘,草原上没有娘的孩子是会被饿死的。”
崔龄也听过这座宅子里的事,东院头住着些姨娘,要叫“夫人”
。
西院原本只住着一位正室,死了好些年,现在只住着小公子一人,剩下的都是下人旁属。
贺楼老爷生了好几个个儿子,女儿更是数不清,还有些养在外面,东院现在又有一位夫人怀上了。
小公子的母亲虽是贺楼老爷的原配,但走了许多年。
贺楼老爷把那些姨娘们都当夫人看,各房互相穿小鞋的事层出不穷,贺楼老爷不恼还以此为喜,可怜了小公子,这件事新仇或是旧恨崔龄也说不好。
“七娘,过来。”
崔龄抱着她,说道:“咱做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多的事咱以后不要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