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纵抬脚勾来留音用过的杌子,放稳了了后方才坐下:“管事说今日安乐给你下了请帖。”
沈不言点点头,忙从床头小柜取出请帖,要给祁纵看:“妾身还没打开过。”
祁纵没接,只是问道:“你想不想去?”
沈不言斟酌着回答:“爷觉得我该去,还是不该去。”
祁纵抬起眼皮,疑惑的目光在他的眼窝里浅浅流淌着:“安乐请的是你,又不是我,你问我做什么,该问你自己想不想去。”
沈不言咬唇思考了会儿,道:“那妾身还是不去了吧。”
祁纵也学着她的样思考了会儿,道:“虽然周疏丞总是说安乐是个神经病,但她也确实很会享受找乐子,你每日只在越音阁里待着,也不嫌闷,倒是很可以出去走走。”
沈不言听了这话,像是从未料想到般愣住了,整个人反应都慢了些许,方才傻愣愣地问道:“爷觉得妾身去了也无关系吗?”
“不过是女眷聚会,能要什么紧。
何况你不出去多与她们走动走动,你的嫡母与嫡姐又如何可信你真有帮衬她们的能力?”
祁纵道,“还有一件事,我没有与你说过,当日便是安乐要为我拉纤保媒,我猜测这背后可能有陛下的意思,我不喜欢。”
沈不言恍然大悟:“怪不得爷说需要一个宠妾。”
所以祁纵其实是希望她去的。
沈不言很快就有了这样的认知:“那妾身便去公主府涨涨见识。”
祁纵倒是很高兴看到沈不言愿意出去走走,她的天地向来是小的,祁纵也担心她在狭窄天地里待久了,每日只能想东想西,反而容易跟闺怨诗宫怨诗的主公人一样抑郁。
因此他赞许道:“正是呢,不然那些衣服首饰都白置办了。”
沈不言把这话当作祁纵对她积极上工的夸赞,也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华服金饰,道:“爷放心,妾身一定会好好打扮,不给爷丢面子的。”
祁纵道:“你知道就好,出了门,千万要记得,你代表的便是我祁纵的面子,该知分寸是需要知分寸,但也不能平白叫人欺负了你去,否则就是在丢我的面子。”
他说这话的本意是看沈不言柔柔软软的,在家里就被沈镜予欺负得不成样子,担忧她在外面更被人欺负得找不到北,因此想让她有几分勇气反抗。
他这时倒是想不到从前他是很讨厌沈不言给他惹麻烦的,或许在他潜意识里,沈不言这般柔弱好欺负,又能给他惹来怎么样的麻烦呢?她若真有胆子惹来,他也有本事全部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