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冷笑:“祁纵可以为我国公府延续香火,我又何苦要听别人的孩子叫我祖父,做这个冤大头?”
李氏不依:“让一个贱婢身下的孩子承了爵,你说出去也不怕丢脸?”
宗亲们纷纷变了脸色:“慎言!
祁纵如今是太子詹事,你拿这等话羞辱他,可把陛下放在眼里?”
尽管李氏心中就是这般想,也巴不得天天跑到祁纵面前这般羞辱他,可是一句陛下压死人,李氏没有法子,只能咽了回去,瞪着国公爷。
国公府这次另立世子的斗争旷日持久地坚持到了正月结束,上京人也跟着在后面捡了一箩筐的笑话。
但这与沈不言、祁纵都没有关系,他们像是听不到那些闲言碎语,踏雪景赏红梅,观山寺听林风,日子怡然自得,倒让几个安心看好消息的妇人见了都有些讪讪,要出言嘲讽,在对上沈不言的笑眼后,也都开不了口。
这已经不是今日的第几波了,沈不言的好心情却丝毫不受打搅,折下红梅,插进抱在留音怀里的美人耸肩瓶里,将积在树干上的雪子捻起,细致地洒在了水灵红艳的花瓣上。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声迟疑地叫唤:“小沈氏?”
沈不言并不熟悉这声音,但能这般叫她的也没有几日,她转过身,目光短暂地停留在女子娇
艳的脸庞,想起了她是谁:“徐烟月。”
沈不言的手放了下来,垂落的长袖拢住了她的手。
徐烟月梳着妇人的发型,露出了些许尴尬,沈不言与她并无话可说,见状便也轻轻颔首,打算避她而过,徐烟月却慌了起来,急急忙忙叫住了沈不言。
好似一旦沈不言走了,她的希望也就散了。
徐烟月脸带难为情:“我有话想与你说。”
沈不言的目光从她施着厚重粉黛的脸,慢慢移向遮住她脖颈的高领,最后当她的目光即将看向徐烟月的双手时,徐烟月的手却迅速藏进了袖子。
沈不言的目光便如蜻蜓点水般地挪开了:“请徐姑娘移步斋房。”
她大约能猜到徐烟月身上发生了什么,这些日子她和祁纵为了躲清静,一直住在这山寺里,
三人的恩怨摆在眼前,徐烟月若无事,绝不会不长眼色地出现。
徐烟月来,许是被逼狠了。
沈不言不喜欢徐烟月,但想到国公府,还是得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