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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饭两人吃得静悄悄的,偶尔会说一句这个菜味道不错,你尝尝这个,这个好吃,回家学着做等等无聊的话。
吃好饭,马骁把车开到湖滨对面的岔路上找个地方停了,牵着念萁的手在湖边北山路上慢慢地走。
北山路向来少人行走,即使是晴朗的白天,也是静悄悄的。
马骁选了这条路,自然是他的小心思在作怪。
他想和念萁在无人处纠缠一番,渲泄一下他的情绪。
七夕已过,立秋也至,草丛里有鸣虫啾啾的叫声。
里西湖里种满了荷花,白天的炎热之后,荷叶在夜风里释放着吸收了一天的热量,空气里都是荷叶莲蓬的清气。
湖上月亮只得半轮,但是就这半轮明月,因是在了西湖之上,就染上诗情画意。
马骁虽然不会背更多的诗词,但情调好不好,总是明白的。
他忽然想起念萁在取笑他说杨公堤一带风光很好时念的几句诗,什么今夜不需要睡觉什么的,问道:“你刚才念的是什么?什么今夜不要睡觉?”
念萁要想一想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遂轻笑道:“什么今夜不要睡觉?你当是唱歌剧图兰朵的咏叹调呢,今夜无人入眠?是共君今夜不须睡,风光别为月色轻。
意思是说月色太美,和你赏月到无法入睡。”
马骁听着她的解释,月光照到她的脸上,她的脸上月光流动,又有湖水的反光映上她的眼,她的眼光一片温柔,像西湖的水一样映着月光,那浅浅的一池湖水承载了江南数千年的文采风流,而这一双温柔的眼眸也蕴含了他全部的情绪。
马骁点头说:“原来是月色太美,和你赏月到无法入睡。
你是想在这里走在上一夜?那个什么西湖不如什么西湖是怎么说的?”
念萁停下脚步看着他,像是被他的眼光定了身,她的眼睛停在他的脸上,回答他说:“晴西湖不如雨西湖,雨西湖不如夜西湖,夜西湖不如月西湖,月西湖不如雪西湖。”
马骁愕然说:“有这么多西湖?真有闲心,游得过来哦?”
念萁的眼睛忽然显出一丝凄凉来,淡淡一笑说:“当时我们在青岛八大关,我念海棠诗给你听,你为什么不像现在这样用心来听呢?”
马骁不知怎么回答她,只好把她揽进怀里,轻声说:“月色太美,和你赏月到无法入睡。”
念萁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了下来,伸臂抱住他脖子,把眼泪滴进他颈窝里,在他耳边说:“你是个坏人,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我要你欠我的,欠一辈子。”
马骁的心像是泡在了泪水里,泪水是咸的,于是他的心也就像是被盐侵蚀着,微微抽痛。
他想问的问不出口,他想知道的却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念萁转了心思,而是她的心思从来都没有变过。
只不过有时被他伤得深了,她收了起来,有时被他伤得痛了,她不再付出,只有等他收起他的锋芒了,她才会安心的小心地放一点出来。
她在不停地试探,就像一只蚌,在静水里微微张开一点壳,暴露一点柔软,一但受惊,马上缩回坚硬的壳里去,要等她再次安心地打开,又不知要等多久。
好在还是让他等到了,这次他不会惊动她,他会诱惑她。
北山路上没有行人,隔着里西湖可以看见白堤上的游人和灯。
北山路上有很多大树,马骁把她的背放在一棵长了几百年的大树树干上,小心地吻她的脸,还有脸上的泪,就像在吻一个初次恋爱的少女。
念萁的眼睛亮晶晶的,里头又是泪光又是月光,马骁本是不带□地吻她,吻她吻得却烧起一把火来,他置之不理,却问:“月色太美,和你赏月到无法入睡?”
念萁的脸发烧,过了一会儿才回答说:“共君今夜不须睡,月色撩人晓梦轻。”
马骁轻轻皱眉,问:“怎么又改了,那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