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岁想起来,曾在学校门口见过那男生,当时他一身痞相,塞给陈准一张不入流的光碟。
许岁一骨碌爬起来,蹑手蹑脚去客厅给陈准打电话。
“喂?”
那边声音冷淡。
许岁怔住了。
陈准:“说话。”
许岁回过神来:“还没睡呢?”
“是啊,什么事?”
“我今天在学校附近看见你了,你刚吃完饭。”
许岁手指绕着电话线,试探道:“你和你同学,你那同学我怎么没听你念叨过。”
陈准有点不耐烦:“你大半夜打电话就问这个?”
许岁下意识抬头看时间,原来已经零点三十分。
她说:“这么晚你还没睡?”
“就睡了。”
“哦。”
那边没再搭腔,许岁举着电话,只听得到滋滋电流声。
记忆里她和陈准从没这样生疏过,什么时候开始,讲话前她需要仔细去斟酌。
许岁早已忘记打这通电话的初衷,又过几秒,她慢慢放下听筒,两人竟有头没尾地结束通话。
在客厅独坐了会儿,许岁回房去。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雨,打开窗,雨星扑面,带着翻新土壤的气息。
她趴在桌上看外面,心情低落极了,回想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大家都忽略了陈准的感受。
有些心情他不愿与父辈倾诉,但她是不同的吧。
他们虽没有血缘关系,但磨合多年,已经当彼此是家人了,她怎么忍心冷眼旁观他痛苦。
她恨死了自己的无情和置身事外。
许岁就这样睡着的,在窗前吹了一夜的风,起来后脖子落枕,脑袋胀痛,浑身发冷,一测体温高烧39度。
郝婉青没让她去学校,怕她精神一直紧绷反倒适得其反。
她吞下两粒退烧药,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睡着前许岁目光落在书桌的记事板上,今天的日子还没改,距离高考不足四十天。
再次醒来,已是下午。
她迷迷糊糊听见外面有人在讲电话,好像是陈准班主任打来的,说最近陈准断断续续逃了几次课,今天又没来,想请家长过去一趟。
因为以往陈准住在许家,一般情况下,家长会也是郝婉青去参加,所以班主任才会第一时间把电话打到这里来。
许岁下床去,郝婉青已经在和陈志远联系了。
许岁等着她讲完,问:“您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