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笔画最磨性子,苏诲看似漫不经心,鼻尖却已出了细汗。
刘缯帛犹豫一番,用木勺舀了递到他嘴边。
苏诲下意识吃了,才想起他二人已然绝交还有自己那不堪的心思。
“你自可不把我当朋友,”
刘缯帛又舀了勺,“但我如何待你,你却管不得。
只因,那是我的事。”
苏诲轻轻一颤,抬眼一看,刘缯帛清澈瞳中满是自己剪影。
溃不成军。
第23章考试啦
就着刘缯帛的手将那碗粥用了,苏诲禁不住还是道,“此事覆水难收,我看向正心被人打折了手,恐怕下不得场了。
你也将心思收收,这次可是难得的机会。”
刘缯帛点头,对他笑笑,起身去洗粥碗了。
苏诲看着他走远,口中菜粥香味未散,心中却慢慢酸涩起来。
等刘缯帛娶妻生子,自然而然,这念想也便断了。
过一天算一天罢。
之后两人依然同往常一般,苏诲自去悦君楼饮茶温书,偶尔郑绍也会找他攀谈,诗词应和。
本来苏诲的诗赋就是极好的,即使对上郑绍这般饱学的贵家子也是不落下乘,渐渐的便在举子中有了些名头。
苏诲并未提及博陵苏氏前事,对外只说自己是个洛京的寒门学子。
长安此时举子汇聚,其中不少出身寒苦的都会将自己的字画拿去东市叫卖,苏诲也不例外。
此时赵相正如日中天,他擅工笔,又爱牡丹,于是东市一整条长街望去,尽是各色素白牡丹,搞得原先价值连城的青山贯雪都成了烂大街的货色,也不知赵相听闻会是个什么想法。
苏诲却不落俗套,大家都是画牡丹,他却不会一味模仿。
赵子熙是何等人物,早年家道再是中落,也是天子嫔妃的弟弟,在藩亲王的舅舅,他画的牡丹,再是素净寡淡,也透着些富贵闲雅的味道,一群穷酸书生画来,朵朵白花简直犹如披麻戴孝一般,谁还会喜欢?
苏诲画牡丹,往往只画一两朵时兴的白牡丹,再以粉色桃花海棠点缀,再在枝头细细勾绘一两只喜鹊黄鹂,既雅致又显得喜庆,往往卖的极好,这一个月的进项,竟比原先在洛京一年都还多些。
转眼间已是三月初一,苏诲与刘缯帛站在贡院之外,心中都难免紧张。
“只愿晏如一举得魁。”
刘缯帛对他笑笑。
苏诲本想冷哼一声,径直进去,见他笑脸却也无法发作,便只低低道,“策论莫提均田一事,莫提空话,只说些实务类的真知灼见,至于诗赋,我先前为你捉刀的那几篇你可记熟了?到时候千万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