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着我的时候,我恰好是从别处治病归来,路经渡口正等天淼天淑来接,却不料被你搅乱。”
银笙赧然,转念一想,忽又扬起脸道:“可是,可是你先前还对我说,你是在巫山大宁河畔救下了那个受伤的僧人,一路追到了渡口……”
他略微一怔,继而笑道:“那不是为了让你相信我才随口编的谎话吗,你倒记得真切。”
“你……嘴里没几句真话,我不知怎样才能信你了!”
银笙生气了,闭上眼睛转过身去。
奚秋弦叹了一口气,起身敲敲床栏,“不信就不信,我走了。”
银笙睁开眼,瞥见他左掌缠着重重白纱,有血色染红,不禁又软了几分,小声道:“你的手伤得怎样……”
“流了些血而已。”
他似乎还带着小小的不悦,转身便走。
银笙想要坐起来,无奈身无寸缕,只能望着他的背影道:“你生我的气了?”
“我有那么心胸狭隘?”
奚秋弦只微微侧过脸回了一声,便拖着沉重的步伐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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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迅疾,敲打着窗户许久未止,银笙便在这风雨潇潇中度过了在这高大楼船上的夜晚。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船只,充其量,也只是在寻找血舍利的路上见过一些画舫,便已觉得华丽异常。
如今身在此处,虽床褥齐全摆设精巧,但她却不由自惭形秽,睡在床上都觉不安,生怕碰坏了什么。
夜晚间天淑带人给她送来饭菜,此后便再无人进来,屋内寂静一片,唯听雨点滴答,江水滔滔。
她枕着绣枕渐渐入睡,忽又听屋外传来天淑不悦的语声。
“要不是你耽搁了时间,少爷早被接回巫山,怎会遇到那个丫头?”
天淼低声辩驳道:“当时急着救那个和尚,我又怎料得到后来的事情?”
“以后不能让他单独出去,免得惹来一堆麻烦!
回巫山后,你要好好伺候少爷,他自己随性大意,你难道不知他禁不起折腾?”
“知道,但他又不听我的……”
天淼不服道,“他连你的话都不放在心上,你也清楚,却还来说我。”
“别顶嘴,反正他要是累着了病倒了,唯你是问!”
“那你还不如巴望着那个银笙姑娘早些平安离开,不然的话,你等着看好了……”
银笙听到此,心里不是滋味,但那姐弟两人说话间已经远离,话语声渐渐模糊不清。
银笙闷闷地转过身,对着帘幔兀自发怔,心绪更是沉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