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新月初升”
,出现时太阳通常还挂在天上,故这月亮不大需要太亮堂,嫩芽儿似的,蜷缩在天边。
它最是纯净,最是无杂质,最是幼小可爱。
因此每一回被唤作阿夕,我便似被爹娘念着,无论在哪里。
你们怎样也想不到,我去了一个和这里截然不同的地方,那里的楼足有二三十人高,人能日行八百里,声能片刻万人闻。
我试过回来,在大雨滂沱的雷雨天站在树下,我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机会回来,但我抬头看到了一位姑娘。
她站在玻璃的门厅里,一刻钟之前,同我说,你快走吧,向挽,你快走吧,但她的眼神告诉我,她舍不得。
她当时窘迫极了,早上两个白水蛋,她一个,我一个,舍不得再煮第三个,夜间两碗方便面,她一碗,我一碗,便算作难得的加餐。
于是我想,她如此困难,我便日后再回吧,先赚一些钱偿还给她。
这一还,便不止还了钱。
两年的时间里,我经历了许多,也最终和她成为了家人,还认了她的娘做干娘。
所以我在那里,也有人疼,有人爱,虽不似父母有生养之恩,却是萍水相逢中至诚至情的羁绊,令我铭感五内,没齿不忘。
接下来的话,我想同二哥说。
二哥,与你说这一句,是因为我坐在秋千架上与你拉过勾,我说,若我有了心上人,一定头一个让二哥知道。
所以你应当晓得,我要对你说什么。
她与你想的,与我从前想的,都不一样,她从山野里来,会骑马,会打架,听她说,她从前还会说脏话,她那里的脏话十分奇怪,骂人好像叫“仙人”
,可我们这里,仙人是要供奉的,是不是?
我听不懂,可她不嫌弃我,她总是尽心尽力帮我,让我住她家,带我去玩耍,我说什么,她都说好。
她做的西红柿丸子汤特别好吃,比御膳房的还要好,对不住,我忘了,我们这里还没有西红柿。
若我能带一两个便好了,它红彤彤的,酸酸的,可是不倒牙,煮汤十分香甜。
她的厉害倒远不止于此,她是配音界的大前辈,若是谁得了她的点拨,便很牛了。
牛不是咱们庄子上的牛,而是极顶尖极优异的意思,若是你想再说得有气势一些,可以说“牛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