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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之的眼眶蓦地泛了红,被元裹窥个正着,元裹手落在他肩上,轻捏了捏,正色警醒道:“信陵。
岐儿不能成为你的反骨。
你们……”
不该有日后…但元裹到底没将后话说来。
“他不会是信陵的反骨。”
那一刻,羡之眼里生了凌厉的光,像极了重阙座上的赵祚,是一种不近人情又孤独的模样,让元裹心下生了疼。
羡之悄悄地在袖下拳了拳,又悄悄地在心底认命。
但陆歧就是他的软肋。
不知是何时生来的情,在他回神时,都已扎根深处了,他除了重蹈他师父的覆辙,除了让自己泥足深陷,别无他法。
若是原来羡之还能感慨自己比自己的父亲清明,如今却更想糊涂,更想不承认制陆岐便是致他命。
指尖戳向了掌心,用力间带来了几分清明。
羡之眼里的红渐去,冷声道:“姑姑说吧,我是昭行之后,是信陵主,我记得。”
“谢相当初说,若是你来问起那幅画,或是带着人来问起那幅画,便从他归来的家宴说起,说到我来祈福为止,若你还是当初那个孩子,合着那些日子经历的回忆,总能明白他的意思,而且只有你会明白。”
“所以重要的是那些事和我,我来了,那么现在是要将那些日子经历的事合在一起?”
“可能吧。
可能有些话他只对你说过,只是有些事因为你年纪尚小就被忽略了,所以让我讲来,让你回忆。”
“好。
我想想。”
羡之晃了晃脑袋,强迫着自己把所有心思放下来,良久才道,“那日…后来便是午间宴上,师父在云栖正馆内,将园子送予我,父皇招我端茶向师父躬身行了拜师礼,那时师父只笑应了,并未指点什么。
至宴散,便再未和师父谈话过。”
“入夜后我在榻上辗转反侧,兴奋地难以入眠。
又因着园子大,奴儿少,便少有人管。
我闲溜达,去了师父的伐檀小院,屋里还点着灯烛,本想推门去扰扰师父,没想到听到了父皇的声音,我…便趴在门外,偷听了他二人对话。
一灯如豆,伐檀静谧,但闻虫声。
谢无陵坐于书案前,提笔书着明日晨时羡之要拿去摹的字,又从书架上取了一方蓝簿,问赵祚道:“你们像羡之这年纪,都学些什么?”
“四书五经。”
赵祚抬手问他讨要他手上那本蓝簿。
瞧得那书名,蹙了眉,“史书?”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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