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循序渐进,真气运行至小腹,陡然呼吸紊乱,心脏空空地跳了起来。
他心中连声祈祷:“祖宗,别来!”
可惜体内气息不听使唤,身上倏然一冷,好似寒冰地狱,手足四肢却炙热如沸。
那冰火之症,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发作起来。
这一下可真叫无计可施,全身忽冷忽热,疼痛煎熬,连动一根指头也不能够,更毋庸说运功顽抗了。
连带着那“花间一壶酒”
的药力,也宛如海浪破堤,汪洋肆虐起来。
光这冰火相交的威力,已是不能抵抗,何况还有烈性春药夹杂?刹那之间,控制力全失,泪水顿时流了下来。
虚灵子听他呼吸混乱之极,一看之下,眼角都已潮红,还道药力太重,揽过他的背,将他上半身扶在床外,脸孔朝下,示意他吐些酒出来。
屈方宁体内正是火炼寒冰,哪里能够张口?
齐王见他呼吸粗重,满脸绯红,眉心一动,道:“你给他喝了多少,怎地浪成这样?一会儿洞房花烛,晋王要是死在他身上,我那弟媳找上门来,可归你应付。”
屈方宁身上虽然难熬,神智却清明无比,听得清清楚楚,心中犹自不解:“为什么要死在我身上?”
目光扫过自己,不禁全身僵硬。
一袭深红色锦绣喜服,轻罗千褶,长摆如云,团团绣着鸳鸯戏水图样,正松松垮垮地穿在他身上。
第18章天罗
御剑信步出门,见青石桥上人声寂寂,夜色中只剩下几个零散小摊。
远远看时,只见一个淡黄衫子的人影,正在伞摊旁认真地挑选着甚么。
摊主打开一把,他便客气又抱歉地摇一摇头,那个慎而慎之的态度,简直不是挑伞,而是挑媳妇了。
当即在桥下唤了一声:“朱少侠。”
朱靖立刻手忙脚乱地遮住伞摊,道:“喻……大当家,你好。”
御剑见他举止怪异,心里一笑:“这个年纪的孩子,多半都有些莫名其妙。”
走上桥来,正巧那摊主举着一把伞,没好气地说:“红的就这一把了,你看有没有你要的那两句话吧!”
朱靖窘迫异常,连忙掏钱道:“多谢,多谢。”
御剑目力过人,见那伞上绘着烟波小舟,题的是:“惆怅无因见范蠡,参差烟树五湖东。”
即揶揄道:“这伞是要拿来送人么?”
朱靖怔了一怔,道:“不……不是。”
看着伞面,神色郁郁,似乎并不怎么合心意。
御剑只道他这条不归之路,走得有些心事重重,也没怎么在意。
朱靖低着头,道:“喻大当家,我师父今晚就到了。
前日相救之事,师父已经知闻,说到时一定要登门道谢,请客做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