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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靠近向挽的耳边,低声说:“真的很爽。”
这话很野,她不常说,但此刻她有点失控,眉头蹙起来,呼吸镌刻进皮肤的起伏里。
向挽也被这话打动,尾椎骨都发麻。
平躺在床上,她钻进晁新的怀里,仍旧心猿意马。
她不应当是一个纵情的人,她曾说过,自己的一切都有尺度,但不代表她未曾压抑过。
事实上,从来到这里,她就一直在压抑。
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做一个不出错的人,或者说,出错少的人,谈何容易。
而她又选择了一条让自己放在显微镜前下的路,被审判、被嘲讽、被伤害、被在一遍又一遍的口诛笔伐中置之死地。
她没有抱怨过,因为她很乖,她也没有出格过,因为她很乖。
人生最大的非分之想,也不过就是忍无可忍时,轻轻印上了于舟的嘴角。
她不认为自己真正适应了这个社会,哪怕她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迎来了月事的潮汐,但那是身体。
在这一晚,她抛弃所有的礼数、教养,推翻十八年的根深蒂固,放肆地享受声色与孟浪,她才终于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成为了现代人。
她很幸运,遇到了这么合拍的一个人,她很喜欢晁新的身体,她的喘息声也异常动听,闭上眼,怀里有她常年所用沐浴露的香气,脑海里却是被吮吸后发亮的、发红的顶端。
在掌控晁新的声调和起伏时,她才发现,自己骨子里确有父辈流淌下来的位极人臣的控制欲,只是它并不突兀,也不面目可憎,常常以幼蚕吞噬桑叶的姿态,细细密密地包裹住猎物。
晁新懒懒地拥着她,手勾着她的头发,绕了几个圈。
“感觉还好吗?”
嗓音沉着、哑着,但和接吻之后一样,很在意向挽的感受。
向挽举起手,看了看,声音有点娇了:“手疼。”
“疼?”
她把脑袋埋在晁新的臂弯:“晁老师总不自觉收拢双腿,我的手掌被夹得很疼。”
“噢,”
晁新应一声,问,“那要把腿分开一点,对吗?”
“嗯,下回莫再如此了。”
向挽说。
有一点委屈。
于是晁新又被逗笑了,啄一口她的嘴唇,忍不住:“小猫,好乖。”
她觉得向挽像一只小猫,将人吃干抹净,还要礼貌性地舔舔爪子,然后缩进人的怀里,轻轻嘤咛一声。
“睡吧。”
晁新说。
向挽这一觉睡得跟昏迷似的,但也没有睡多久,七八点就醒了,然后口干舌燥,起床拧了一瓶矿泉水。
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她有些无措,没想过自个儿是先醒的那一个,不晓得该如何面对晁新。
人同人发生了亲密关系之后,好像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状态,就是什么都坦诚相见过了,也不大注意形象了,因此心理距离会被拉得无限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