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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是一个被雪蛊折磨的人,就算是一个康健的裴容,恐怕也抵不过一日半碗血的消磨吧。
做太医的不知见惯了宫里多少腌臜事,早就明白守口如瓶比治病救人重要,装聋装瞎比妙手回春重要。
更何况是他这个资历深厚,已经熬到院判之位的老人呢!
可那一个瞬间,陈院判还是没有掩饰好自己自己眼底的震惊还有疑惑。
他不相信裴容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毕竟谁会比一个病人更能够清楚地察觉到自己身体的消损呢?
内有雪蛊折磨,还要有日日半碗血的消磨,裴小将军这简直就是一心求死吧!
然而他还没有说些什么,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掩饰自己眼中的不解,裴容的声音就已经从他的头顶上淡淡的传来。
“院判的儿子今年刚进太医院吧……”
他说的轻巧,好似只是在谈论天气一般随便起了个话题。
而听的人却是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刚要跪倒在地上,就被人伸手拦住,手腕上一道又一道的伤口整齐又骇人,“这件事我不希望还有别人知道。”
“是是是。”
这种高门显贵那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他甚至都不敢多嘴问一句裴容的血去了哪里,“裴将军身体并无大碍,只是雪蛊猖狂,老臣当更加竭尽全力。”
这话自然是他面向皇帝和长公主时的回话,看的出来裴容很满意,即刻就松了握着他手肘的手。
而他们谁不知道裴容是被皇帝和长公主当儿子养的,接手雪蛊这件事的时候,当今圣上甚至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裴容。
因此就算这位爷不配合,甚至是有意和他们作对,陈院判也只能多加了几味药更用心的去调理。
毕竟若是裴容真出了什么事,他对不起裴父恩惠是小,头顶上的乌纱甚至是脖子上的脑袋,能不能留住都难说。
“这是几只治疗外伤的膏药。”
陈院判从衣袖里拿出几盒胭脂大小的东西,既然裴容不想让别人知道,那总该能配合他读一些让伤口快速愈合的药吧!
“一日三次。”
谁料这药还没递过去,就被裴容推了回来。
他如今割破伤口出血的速度越来越慢,早几天还是顺畅的如水柱一般,如今便只能一滴一滴的滑落。
只有用力挤压撕裂那些新旧伤口,血流的速度才会快一些。
他如何会想让自己的伤口愈合。
“这种小事就不劳陈院判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