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抓了一把铜钱,任它们从指缝落下,钱币相碰“哗啦啦”
的声响让她想起自己在现代时的小猪存钱罐。
脸上露出开怀的笑容。
油灯下,连翘正缝补红绣今日刨猪粪时不留神扯破的衣裳,闻言抬起头来,好笑的道,“采买也容易,何须咱们出去呢?求伏武帮忙便是了。”
“啊?”
这可不行,她还想出去见识一下呢。
“娘亲。”
红绣下了地,来到连翘身旁撒娇的道:“伏武哥也有自个儿的事要忙啊,不如让女儿出府去,您说要买什么,我就给您捎回来什么,好不?”
连翘蹙眉:“不成。
你的身子才刚大好,府内的路都不认得,出府去仔细迷了路!
再说外面龙蛇混杂,万一遇上些宵小之辈如何是好?”
“娘亲多虑了,鼻子底下有嘴,迷了路绣儿可以问嘛。
再说您瞧瞧我这幅样子,哪有宵小之辈会瞧得上我呀,娘亲。”
红绣拉长了声,摇晃着着连翘的手臂,扰得连翘缝不成衣裳。
连翘索性放下针线,拉了红绣的小手,爱怜的看着她。
红绣虽已十四了,模样也甚是水灵,可身子上统共加起来也没几两肉,瘦伶伶的风吹就跑。
她是她心头的肉啊,从前痴傻,她尚且放不开,如今好端端的又聪慧机敏,她如何放得下?
“绣儿,我知你好奇,想来这年你一直病着,每日跟着我也只是看外院儿的这些鸡鸭猪狗,入得内院还要受人捉弄。
如今你大好了,好奇府外是何模样也是情有可原。
可你这才好些,娘真是不放心啊。
你痴症那会子,娘亲忧你被人欺侮。
这会你不痴了,娘忧心的更多了。”
红绣心下温软,摸着连翘粗糙的手靠近她怀里,连翘担忧的,她何尝不担忧呢?若是一直呆在府里,保不齐哪日惹了主子不开心就是一顿好打。
待她大了些,说不准还会被拉去配了哪个小厮或是什么粗鄙之人。
那她的一生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思及此处,红绣突然直起身子问出多日以来盘桓于心中的疑惑:
“娘亲,这些年咱们在诸葛府里日子并不舒坦,为何你不离开呢?诸葛老爷既是让您到了外院儿,先前也听您说早在女儿未出生之时,大夫人就还了您的卖身契,您完全可以出府去啊。”
连翘被问的一愣,低头瞧瞧女儿消瘦的小脸,长叹了一声:“出去又谈何容易。
我一介女流,你还病着,出去何以为生?况且,若是继续在外院儿,兴许还能瞧见他。
虽说身份悬殊,一年也见不上一次……”
连翘的声音愈来愈弱,最终几不可闻,目光中流露出伤感和温柔,好似沉浸在某段美好的回忆之中不愿自拔。
红绣还是头一次听连翘说起这些,当下有些结巴的问:“娘亲,您,您说的那个他,可是诸葛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