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出手,这样的一个人,睡在身边,应该从眼神到指尖都是冰冷的,是清凉的光,是冬天,是一切和温度无关的记忆。
可是为什么,居然有着温暖的感觉……
她轻轻地在虚空中描绘着他的眉眼,微锁的眉头,熟悉又陌生。
蓦地对上陈墨睁开的眼睛,迅速缩起。
“醒了?”
他无比自然地说,眼睛流出丝丝笑意:“你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
被紧勒过的喉咙疼痛,安乐张张嘴,发不出声音来,伶牙俐齿毫无用武之地,如此的别扭。
这句嘲笑口吻的话是她曾经说过的,现在换她哑然。
陈墨翻身坐起来,柔软的被子从他身上滑落,露出光裸的上身,安乐不自在的别过头,又为自己这样的举动感到烦躁。
没什么不同,她告诉自己。
真的没什么不同吗?
安乐爬起来,浑身酸痛,手腕有深紫的淤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抬头,一杯水递到面前,她接过来,温热。
“乖乖把水喝了,嗓子休息两天应该会没有事情。”
陈墨将手中不锈钢的保温杯,随手放在床头柜上。
安乐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淡黄色的液体散发着蜂蜜的清香,她凑到嘴边喝了下去,暖暖的,甜甜的,一股热流自喉咙冲到肺腑,似乎连心也被冲开了一条罅隙。
安乐默不作声的起身,走到浴室,镜子里是一张有点凄惨的脸,苍白,额角有撞击的青,她拧开水龙头,掬起一捧凉水泼到脸上,冰冷的刺激让她清醒。
洗漱完毕,她拉开底下放干净毛巾的柜门,出乎意料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排花花绿绿的卫生用品。
被胁迫的时候,买的那些东西早散落在路上,他帮自己换了衣服,换了……
她缓缓蹲下来,头抵在白色的柜门上,一下一下轻轻地撞上去,没必要,没必要对一个棋子如此无微不至。
她说不清现在是什么心情,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台风,席卷着她不受控制的旋转。
晕头转向后会跌的粉身碎骨啊!
她咬咬嘴唇,告诫自己,他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
“你在做什么?”
浴室的门被推开,陈墨倚在门边,看着她。
她尴尬的站起来,轻微的贫血加上猛然站立,脑袋有些供血不足,眼前突然漆黑一片,好一会儿才慢慢聚焦。
他的身影出现在安乐面前,握住她的肩膀,眉头微皱:“头晕?”
她点点头,陈墨一把打横的将她抱起来,正待往出走,被安乐郁闷的揪住衣服,指了指马桶,面上有些潮红。
他唇角勾起,微微一笑,将她放下,抬手掀开马桶盖后,就杵在一旁。
安乐也顾不上喉咙疼痛,哑着嗓子憋出两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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