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艄排工其实就是山路十八弯里唱的“放排汉”
,老家习惯叫艄排。
这是以前从山里运送木材出去的一种方式,有专门的码头和水坞停靠,大概一直沿用到七八十年代。
艄排工要水性非常好并且熟悉水域,才能避开险滩和暗流,总之算是个有点危险的工作。
第九章、同窗
蔡清许的舅舅告诉我们,其实在1930年的时候,卢师长就已经兴办了县里的第一所公立中学。
但溪南书院不一样,它不仅是整个县的文化符号,更沈淀了几百年岁月的文化场所。
这里供有一代大儒的祠堂、也是有著宋代皇帝钦赐匾额的学堂,当年的管理者力排众议开设了数学、英语、美术等学科,竟毅然把溪南书院做成了老人口中的洋学堂。
虽风波一时,却也培养了很多优秀的学生。
但是1935年是个怎样的概念?遵义会议、何梅协定、长征伊始、一二九运动爆发?这一年也有阮玲玉服毒、梅兰芳访苏、义勇军进行曲开始传唱。
这一年卒业的学子,会向往著怎样的将来?
“你们不用特地来县城,电话里说就好。”
蔡清许的舅舅特别嘱咐道。
“为什麽?”
蔡清许开起手机免提,把我按在椅子上坐好。
“不是什麽特别大的发现,你们就别总是两头跑,听我在电话里说吧。
前两年大儒诞辰880周年,为了竞争旅游资源县里搞了很多活动,”
蔡家舅舅有点不好意思地清咳了一声,“真是非常多的活动。”
这个我略有耳闻,据说连纪念邮票都推出了,还搞了很多文化交流会。
“其中有一项就是关於溪南书院的,我们拍宣传记录片的时候,有兴起过回访学堂学生的企划,”
舅舅叹了口气,“但是溪南书院上个在战争爆发後就关闭了,最後一届学生是1936年。
太久远了,而且经历过战乱,回访的过程很艰难,後来这个部分只做了稍微的报道。
我帮你们查了资料,回访一共只做了两届,正好就是1935年和1936年毕业的学生。”
我难抑激动的心情:“萧光宝、卢明勋和我爷爷都是同一届?”
“准确说是和曾梓繁同届,我们还没确定你爷爷的身份。
那张合照上有十五人,我们仔细辨认过了,萧光宝、卢明勋和曾梓繁应该都在其中。
所以才猜测这张合照与1935年的毕业生有关联。”
蔡清许立刻找到了重点:“那1935年那届学生回访的情况怎麽样?”
“那一届一共有三十三名学生。
学堂後来偶有收到书信,这三十三人里有记录五人考取了大学。
当时纪录片对考入大学的学生很感兴趣,但是也只找到了其中几人的身份信息,却查不到他们後续生活如何。”
“舅舅你就直接告诉我们结果吧!”
“当年回访的能查到的只有五人考取了大学、四人战死、战时就已失踪三人、去往台湾三人,还有能查到身份的包括上述几类里确定已经过世的共有十一人。
总之这三十三人,大多已经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毕竟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我心里一阵惆怅,又有几分不安问道:“那……没有过世的人里,还有能够联系上的吗?”
“前年拍片子的时候倒真的有联系到一位台湾老先生,正是1935年这届的毕业生。
但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联系上,你们别抱有太大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