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抽了抽嘴角,大明湖畔湖底那“东西”
,穆素那孙子长了一百零八只手也挖不出来,何况他应该根本就不知道!
但是,要是让十阿哥疑心他是奔着那东西去的……他绝绝对对会死得迅速飞速或者用皇后的话说是“光速”
,而且难看至极。
“他就算要死,也要拖着多尔衮的后人一起死。
或者说再狠一点,还想学着顺治皇帝开棺戮尸。
所以我们现在,只要等他自作聪明地给和莲格格写信,拿孝贞皇贵妃的陵墓‘威胁’,就行了。”
和珅靠在马车里,微笑着无意识地在车厢上弹着手指,福康安却看得明白——这是他每次想出鬼主意时的下意识的小动作。
这只狐狸……真的很欠掐尾巴!
驿馆里,一个单独的房间,点了一盏油灯,光线阴暗,凄凄惨惨。
地上趴着一个全身包扎着绷带,还在不断颤抖的中年男子——因为屁股和大腿受伤过重,他既不能坐,也不能跪,最后只能趴着受审。
油灯旁,即使最明亮,也是阴影最浓重的地方,坐着一个轮廓清瘦而模糊的人,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眼前人,漂亮的唇线抿得模糊,却给人一种无形的诱惑。
前世,十二哥哥也是娶了个蒙古郡主,没有这辈子这位出身辅国公府、家中还有兵权的小姐这么好的家世,却也没有这么多的麻烦。
或许,那个时候的十二哥哥已经被所有人彻底遗忘,连麻烦,也懒得再找上他。
这辈子,他依然单纯善良、懵懵懂懂,却不再是狼狈不堪、有名无实的皇后嫡子。
汉妃之子,母家无势、蒙古福晋……本该平平淡淡却无甚忧虑地度过一生,可是这些他本该最亲近的人,却一个劲儿地利用他、害他!
手中的杯子已经快要被捏碎,永璟盯着扎泰看了良久,终于开口,宛若冰箭般,刺得人冷汗淋漓:“旗人不得私自离京,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山东、蒙古、军饷、叛乱,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的胆子已经大的能涨破天了是不是?”
扎泰哆哆嗦嗦,良久才断断续续地说出几句话——这几句话,已经让永璟全身颤抖,一把捏碎了杯子——鲜红的血液从攥着一把碎片的细瘦的手指间留下,永璟却宛若根本感觉不到疼似的,寒冰似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扎泰:他说,自己刚刚离开京城,十二哥哥就陪着他的福晋去了蒙古,他是从蒙古绕道而来的;他还说,他之所以急急赶到这边,是因为自己的外公已经准备先发制人,把自己掌握的所有证据都捅到皇上跟前去!
怎么会这样……究竟是谁背叛了他……难道,十二哥哥,会被他亲手害死?
另一个房间里,床上,倚着两人不斗嘴就不消停的人。
福康安听着和珅宛若清风飘忽般的一句话,忽然瞪大了眼睛,和珅早有准备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他的嘴,对着他再次“嘘”
了一声。
福康安扒拉下他的手,眉毛皱得死紧,忽然两手一伸掐上他的脖子,声音很低却很狠:“你疯了,你让人把永璟掌握的事情告诉他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