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是他上大学的第一个暑假,应淮好不容易回来,周峋期待了好几天,晚上都睡不着觉,飞机落地那天早早到了机场,等在接机口最显眼的地方,翘首以盼地张望,等待他最喜欢,最喜欢,最爱的主人。
应淮出现的剎那就吸引了周峋的目光。
他张口想喊,就被应淮身边的男人吸引走目光。
这是没有办法的,因为柏轻就是一个会拿走全世界的爱慕的男人。
他站在应淮身边,一只手撑在行李箱上,一只手看手机,毫不在意应淮和周峋说话,只有在应淮兴奋地介绍他的时候,才随意擡了下眼皮,看着周峋一眼。
你好。
柏轻说。
周峋僵硬地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是周峋开车,他把导航设到应家的庄园,一路上应淮喋喋不休,说之后要去哪里玩,要去见谁,要把柏轻带去给他的朋友们看,“我要让他们看我男朋友多好看”
,笑嘻嘻地这麽说,姿态亲密。
周峋从没见过应淮对谁这样。
他从后视镜悄悄地窥视后座两个人的一举一动,从内心里,尝到一种丑陋到恶心的味道。
为什麽呢。
周峋麻木地开着车。
为什麽要讨论去哪里玩呢。
为什麽要介绍这个人。
为什麽要把他带去和你的朋友们见面,应淮。
这个人是谁,是你的什麽人,为什麽你要拉着他的手,像捧着全世界最珍贵的珠宝那样看着他呢。
“因为你是我男朋友嘛。”
应淮说。
周峋握紧了方向盘。
回到应家,应淮很振奋,甚至拒绝了佣人来帮忙拿行李,自顾自地把柏轻的行李往楼上擡,準备擡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这个一直不怎麽说话的男人开口了。
“我不和你住。”
柏轻说。
眉眼冷淡,好像没有看见应淮的开心一样。
应淮睁大了眼睛。
周峋跟在他们后面。
内心里,涌出一股扭曲的恶毒的快乐。
生气吧,他丑陋地可耻地期待着,为即将到来的沖突欢欣鼓舞,发脾气吧,摆出难看的脸色吧,对着这个人,露出会对我露出的不愉快的表情吧,说那些总是毫不顾忌地责骂我的说我是下贱的狗一样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