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玩飞花令吧。”
叶湘弦提议道。
“飞什麽字?”
“交换我们的姓氏怎麽样?我飞‘离’字,离别的‘离’。
你飞‘叶’字。
叶子的‘叶’。”
“可以。
你先吧。”
黎亭晚大概在脑海中过了几句,她知道的这两个字的诗句应该差不多。
“离心日远如流水,回首川长共落晖。”
“水风轻,苹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
“海燕参差沟水流,同君身世属离忧。”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直到最后郑和薛都识趣地隐身幕后。
手指对称地一挤,“呲”
的一下外壳就从尖口处裂开,露出奶油黄的栗仁。
入口是温润的,咀嚼时带有一丝蛋黄香味。
低矮的黑栏杆围起一个小亭子和几颗歪斜的老树,几张石桌石凳,以及红的蓝的高塑料凳。
这个夹在三条马路间,一眼可望个透彻的小小公园,白日里还有下棋打牌的吆喝喧嚣,到晚上只剩下树枝藤条的摇蕩,可能还有几片沉默的翅膀。
照明全部依靠近处店铺缺乏设计感的各种招牌,和偶尔车辆不经意的目光。
一轮圆月把蓝幽幽的清冷光线打在鹰头状的流云上。
两人坐在石凳上吃糖炒栗子。
空壳堆成小丘,满手是糖汁,黏黏糊糊。
褐色渗进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里。
咔,一粒。
咔,一粒。
最后一粒炒焦了,闻起来苦涩而忧郁。
如果有一位数字神秘主义者在场,把她们取栗子的次数,眼神相交的次数与指尖相触的次数拿来做一番演算,说不定能发现比胡夫金字塔更精妙的结构。
还记得小学时学校举办过以凤梨为主题的艺术品创作活动,父亲黎舟把一个新鲜的凤梨竖着切四刀,挖空里面塞上涂了水彩的泡沫板做成的一次性时效性装饰品。
这是个什麽?他们没有明确的目标就做了起来。
哈!
这就是艺术。
做完后两手的凤梨汁结成粘稠的糖,粘住几颗鱼眼般的泡沫粒。
其实如果做成一座小房子的话说不定能得到一个好看的名次,不过这个想法好像已经被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