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这石崖上的世界,古往今来,就只有银汉无声转玉盘,没有生死成毁,亦没有英雄圣贤,亘古,但更苍凉。”
这是倾镹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而我只愣愣地坐在那,完全不知如何回应,就像自己开口讲话,完全不知他人会如何答话一样。
看我没再讲话,倾镹轻笑了一声,道:“是不是再次觉得我幼稚了?”
“怎么会!”
我连忙说,“我其实也一样,常常想应该拉着一个人同我站在一起,共同享受着孤独,共同辨认方向,或者,一起错得彻底。”
倾镹沉默了会,才说:“是岐山时你身边的姑娘?”
“对啊!
她叫李易杳,是不是很漂亮?你看到的时候心动了没?”
倾镹摸了摸下巴,最后说:“……她武功很差。”
我不屑地哼哼两声,突然笑得猥琐:“你呢?其实和殷鎏川关系匪浅吧?”
倾镹挑了挑眉看向我。
“殷鎏川这人,长得不错,武功不错,心智不错,地位不错,而且性格和你刚好互补,”
我又凑到倾镹别上挤眉弄眼,“其实你们很合适的。”
“沽衣,你这个样子看起来非常老成。”
倾镹忽然夸赞道。
我仰天狂笑还没几声,就听到倾镹轻飘飘地补充道:“……像个媒婆。”
我立刻化作了高山上的一块碳,端坐于霜天之上,冷冷看着倾镹淡淡含笑的脸。
高贵的倾大宫主一点也不嫌脏,伸出他洁白如玉的手,摸了摸卿小碳的头。
然后夜色中卿小碳默默地烧红了……
二十八盏·琥珀酒
琥珀酒·北堂珍重琥珀酒,庭前列肆茱萸席。
闪闪酒帘招醉客,深深绿树隐琉璃。
……
半个月后,总算是进了武陵山。
武陵山真是个奇处,不仅峰奇、石怪、谷幽、水碧,而且还有翠染碧空的林莽,林莽中亦多奇珍异兽。
武陵山深深的腹地,满眼所见,千山万岭,峰峦叠蟑,乍看上去仿佛像玉笋、笔架、石林、利剑、天门、拱桥、玉屏、城堡、灯塔全被随意堆在了一处。
天枢宫在梵净山中,步行上山,只见坡陡谷深,群峰高耸,溪流纵横,飞瀑悬泻,山势煞是雄奇。
我仰着脖子虚着眼往峰顶看了一眼,侧头问婳眉:“此峰何名?”
婳眉告诉我这山峰本没有名字,天枢宫建在次后取名为天枢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