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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几个人都抢上前去问。
“我神力浅薄,天神不肯下凡。”
勃羯面上鲜血和汗水糊成一片,看不出什么表情,“既然日神已经升天,就等今天晚上再请罢。”
“也好。”
夷离心中焦躁半分不露,温言安慰勃羯几句,送他回帐内歇息,回到自己帐中,瞬间脸色便沉了下来,召来寅古烈责问:“派去大祭司帐下的人还没回来?”
“我派了最好的骑手,又带了四匹最好的马,”
寅古烈在他凶狠的逼视下几乎瑟缩起来,“今天晌午内一定回信。”
“也不怪他,”
忽禄谷掀帘而入,脸上满是不满,“勃羯怎么会请不来神?”
“不怪他。”
夷离若有所思地挥了挥手,“这种话你以后不得再说,告诉子弟们,斡度的人不得妄言议论。”
“是。”
忽禄谷不情愿地走了。
夷离看着他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
还是年轻沉不住气,他评论弟弟的同时,却突然哑然失笑,在那几个年长叶护眼中,自己何尝不是太过年轻,沉不住气?天神的心思总是难料,他现在在应水小挫,便心生烦躁,往昔巨黎古可汗一心传位给自己的儿子,不但对与自己争位的兄弟们毫不留情,连未成年的少年也全部斩杀,只留下尚不知世事的自己和襁褓中的忽禄谷,兄弟两个相依为命长大,暗自整顿人马,交结各族,却硬生生从他的长子手中夺得汗位,九泉下的巨黎古看着他的儿子们不久便相随他一一升天,岂不比自己更加恼恨万分?
斡度子弟还是自己坚实的羽翼,勃羯虽然犹豫,终究还是倾向于自己,六部人马也还在听自己的号令,夷离胸口的怒火慢慢平息,去勃羯帐中又抚慰了他几句,又召集六部叶护议事。
“我听说已有人到南蛮子城下祭拜天神,”
忽禄谷最后一个踏入帐中,却第一个发言,“这样背祖忘宗的子弟,便该斩杀!”
“已经到了这地步了么?”
几个年老叶护都面面相觑,忽伦素来谨慎,更是追问,“有隔昆的子弟么?”
“没有。”
忽禄谷和伊摩臣一并摇头,比刹叶护苏臣却微微冷笑,“就是我比刹的人,那又怎么样?神名的事暂且不说,他们父兄就在城下丧命,尸身化为焦土,只得用衣裳招魂回家,难道还不能祭拜?”
忽禄谷立刻反唇相讥:“为长生天而战,天神自然看顾子弟英灵,何必此刻祭拜?”
“倘若真是为长生天而战,怎么天神神名又会出现在南蛮子城上?”
“自然是南蛮子诡计多端——”
“那天神就该将渎神的人天雷击杀!”
“够了!”
眼看两人已各按刀柄,夷离喝止住两人,对各个叶护道,“死伤的都是六部子弟,除了天神看顾,凡战没一人,我便赏牛马各一对,羊十只,银两绸缎,另外再算,就是补偿那些子弟家人罢。”
“可汗仁慈。”
几个年老叶护异口同声地赞美,苏臣却更是不以为然,“何必假作好心?若非可汗严令,他们早就安享南蛮子的绸缎银两,又怎么会葬送在这里?”
他愤然起身,扬长而去,忽禄谷气得浑身发抖,按着刀柄哀求似地仰视夷离:“哥哥!”
“不要紧,天神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