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毕,夫妻二人挪去东次间喝茶,宁晏给他递茶时,燕翎抬袖,宁晏瞥见他袖口下好像破了一道口子,燕翎注意到她神色有异,顺着看了一眼,不在意道,
“兴许是今日习剑时,不小心划了下...”
宁晏捧起他的袖子定睛一瞧,发现缝口脱了一截,定是他使力时不小心扯了下,这是上回她遣绣娘给他制的衣裳,
“我给您换一件。”
他身份贵重,没必要穿个打补丁的衣裳。
燕翎听出她的意思,神色不变,“你好不容易织的,我才穿过两回,要不,你补一补?”
他不缺银子,却也不会胡乱糟蹋银子。
宁晏听了这话,脑筋一炸。
他这人怎么回事?难不成以为那些衣裳都是她亲手缝的?自己府上绣娘的针脚分辨不出来吗?
他对吃穿用度不上心到何种地步啊。
宁晏哭笑不得。
只是,她这人,喜好蛮多,独独绣艺拿不出手。
燕翎已经将袖子抬了起来,意思是让她当场就给补了。
宁晏也不好意思让丈夫知道她绣艺不佳,要不先将衣裳取下,回头让嬷嬷教她,她好好补了再还他?
于是她面色微红,轻声道,
“世子爷,您把衣裳脱下来....”
燕翎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
宁晏朝侯在帘外的丫鬟吩咐道,“如月,将给世子新做好的衣裳拿过来。”
又与燕翎解释道,“您先脱下来,我补好了再给您。”
宁晏目光落在他衣领处,在犹豫着是他自己解扣,还是她来帮忙。
她是他的妻子,伺候丈夫穿戴本是分内之事,只是燕翎又与旁人不一样,她不敢擅自做主,怕惹得他不快。
燕翎看了一眼小妻子,小鹿般的眼湿漉漉的,哪怕在这样光线不明朗的屋子里,她的面容依然是姣好而明媚的。
燕翎不习惯在女人面前脱衣服,前所未有,只是面前这个姑娘是他的妻子,有些事情得慢慢适应,沉默片刻后,伸手去解领口的纽扣。
事实上,每回都是小厮替他脱卸外衫,他捏着那领口弄了一会儿,没解开。
宁晏便明白了,稍稍挽了挽袖子,轻声道,“要不我来吧。”
她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仿佛是布菜那般简单,只是绯红的双颊还是出卖了她。
燕翎也并没有表面那么淡定,
无形中,微妙的气氛压在呼吸间。
燕翎将手垂了下来,凑近她一步。
他个子本就比寻常男人要高一截,何况是宁晏这样娇滴滴的姑娘。
宁晏踮起脚去够他的衣领,又不习惯靠他太近,自然有些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