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发表作品,这源自她小时候做的一个梦,意为在一片榆林旁边把梦拆解。
拆解之后是文学,而文学就是这样诞生的神迹。
对,只有几岁大的俞梦还不知道自己是“鞋厂公主”
的时候,能高深莫测地跟同伴说文学是什么,说张爱玲是谁。
因是彼时的因,小学时别人还在看儿童读物的时候,俞梦已经在看张爱玲了。
《传奇》里的故事她看了不下二十遍,对这个天才女作家的喜欢一发不可收拾。
英国文论家威廉·凯恩说过:“写作是从模仿开始的。”
如果站在文学理论的角度上来看,俞梦的写作是从模仿张爱玲开始的。
幼年的她就轻松地观察出了张爱玲的一些写作特点。
所以之后她看月亮离不开悲凉,看花草要剥落层层颜色。
万事万物旋进迢迢银河,在里面瓦解、分裂又重构成一个个纷繁复杂的词块,酿成一点指尖血,又落在她的笔头。
在没有意识到之前,那个穿着赭红色旗袍的女人就在她身上种好了果。
小小的她跟着爸爸来走于一个个饭局和聚会,认识了很多安川当地的文学刊物编辑、电视台记者和导演。
在她低眉羞涩地拿出自己新写的东西时,总有对俞鸣说“你女儿真是个天才”
。
而林叔叔和父亲,会夸自己是“小张爱玲”
。
俞梦近乎贪婪地看书和写作,像婴儿本能地吮吸母亲的奶汁。
爱玲全集她很早就看完了,她刻意去寻自己与她的相似——
无论是文字,还是自己的身世。
她对她笔下的苍凉人物有近乎狂热的痴迷,甚至期盼命运对她的残缺。
她甚至想过,斯人十九岁写“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了蚤子”
,那么她的十九岁呢?
写出像张爱玲那样的文章,要有林黛玉的才情与任性,少不了交织在一起的矛盾的自满、自负和自卑,还要毛姆的通透,有能够旁观人事的审慎冷漠。
总有人说她刻薄,她却觉得是他们不懂她的苍凉。
俞梦从那么小不点儿长到十来岁,一直觉得自己很懂张爱玲。
因而把这字里行间生出亲切感,以为是天才对天才的惺惺相惜。
月亮有盈缺的变化,而她的欢喜仰慕一直停留在十五的晚上,月亮圆得像玉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