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也拿不出证据。
拿出证据又怎样。
得罪了沈家的一介孤儿,难道还妄想求个公平?
我不敢回宿舍,就这么在开水房,马不停蹄地用凉水兑着开水混成合适的温水,一遍遍擦洗我的身体。
洗手池台的镜子刚刚见证过我凌乱的证据,就接档仔细照射我红出指印的白皙,混着不争气泥泞的边角布料。
晚上回去,躺在床上,胸口挥之不去的触感总能把我惊醒。
类似的事又发生过几次,而我可耻的发现,不知是不是受了刺激,我的胸部在以一个丑恶的速度疯狂发育。
当然那些男生也发现了。
他们一边哈哈笑地变本加厉,一边以天大的救世主的姿态对我进行言语施舍。
他们说:“看吧,哥几个一手给你揉大的。”
“多少人求不来的福分,你还得谢谢我们。”
我怕大家的眼光,把胸衣换成束缚型的,却总被室友们一件件轮番剪掉。
她们嗤笑着讽我,“搔首弄姿的奶牛还穿什么胸衣,真空得了呗。”
那时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幸好陈明彦没来我这个高中。
还好他不知道这一切。
*
2020年隆冬,他说来我们学校找我。
我没敢,后面相聚的地点换到他们学校。
我到的时候,他给我准备了这一年爱上的全料蛋饼。
说来也奇怪,从前我绝不会吃这种路边摊,可如今也算接了几分地气。
再一次并肩坐在寒风凛冽的操场,他拿着耳机塞了一只给我,另一只同步堵在他耳朵里。
手机里播的是呓语,毛不易的。
当时那刻正唱着那句,“冷风又吹的时候想说,这生活会不会有点难。”
我掩住鼻酸,苦笑着说这句挺应景。
他说这首尽管刚刚发行,却是他最爱的歌,他拨弄着手机给我从头放。
又一遍听完。
我讲:“日月蹉跎,小起大落,光阴里有多少景色。”
前半句挺衬我,除了没景色。
毕竟我这转折似的人生毫无小起可言,全都是大落。
那时我脑海中闪过的,全是那群男生丑恶的嘴脸。
我开始反思当初为什么会拒绝陈明彦。
就因为安逸无忧的环境呆久了,错以为世上的男生都是彬彬有礼的品行吗。
我真是傻。
他没注意到我瞬息之间陷落的情绪,没心没肺的男孩子念头还沉浸在歌里。
他说他最爱那句,“可是我偏偏就是不想要转弯,就算不开灯的房间真的有些暗。”
我说挺好的,称你。
陈明彦默然许久,掏心地和我聊起前途。
说他想要考北京电影学院,到时候站在聚光灯下拉起我的手,让那些抛弃我的人看看,他们的决定的到底有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