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陈麟声推荐了一名大夫。
大夫姓张,和任骋云是同乡人,假如陈麟声愿意,他可以牵线搭桥。
张大夫名声在外,最擅调理小儿身体。
多少人千里迢迢赶来港岛,只为求得他一纸药方。
如今他年岁渐长,不愿劳顿,常常闭门谢客。
要他开门,要么有千金,要么有交情。
陈麟声明白,他父女二人必行,搭的就是任骋云的交情。
张先生的药理斋开在半山,坐落在张家的别墅之后,房梁门柱古色古香,四角屋檐欲飞,像一间小小的寺院。
穿过富丽的现代建筑,踏上打磨抛光的石阶,清晨露重,清苦的药香传来,使人发冷。
陈麟声牵紧了妮妮的手。
医者仁心,医者也有千金。
白鸣先一步跨进了门,他和张大夫聊了几句,转头唤陈麟声他们都进去。
小任一看就常来此地,他轻快地越过门槛,爬上圈椅,利落地捋起袖子,将手臂放在脉枕上。
白鸣眼中浮起一丝疑惑,他似乎不解家里的少爷今天为何如此主动。
但陈麟声一看就明白了七八分:这小男孩,是在为妮妮做示范。
经一番号脉问诊,张大夫思忖片刻,提笔写下了一张方子。
他告诉陈麟声,妮妮并没有大碍,只是一出生就做手术,难免身子虚弱。
至于小任,张大夫告诉白鸣,这个夏天,他不能再碰冰激凌。
拿过药,一行人没有停留太久。
白鸣走得最快,把一大两小甩在后面。
“白鸣叔叔最不喜欢闻药味,”
小任牵着妮妮的另一只手,“他会喘不上气。”
远远看着白鸣匆忙钻进车里的样子,陈麟声有些担忧。
不了解药材,刚刚妮妮的药,都是白鸣走进药堂里请人抓的。
他加快步伐:“我们去看看他。”
驾驶座上,白鸣正猛吸着哮喘喷雾,他犯病了,胸脯一起一伏。
“还好吗?”
陈麟声关切地问。
后排的小任扒住座椅,朝白鸣张望。
车内空间持续着某种振动,白鸣缓了半天,终于平复下来,他闭上眼睛向后仰,浑身无力,虚弱道:“陈生,劳烦你,帮我接下电话。”
他是秘书,不能漏接任何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