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煎蛋对视良久,他动手分割,一叉抵进蛋黄里,咕啾咕啾搅出烫热的红心来
“来不及用午餐,先将就一下,雅各布在等我们。”
麦秋宇的新T恤白到刺眼。
“嗯。”
陈麟声闷闷点头。
麦秋宇问:“睡得不好?”
细心,又贴心。
“头痛。”
陈麟声短促回答,埋头吃他的运气煎蛋。
“我打给雅各布,推迟一天。”
说着,麦秋宇拿起手机。
“没关系,”
陈麟声吃光最后一口,“我也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麦秋宇笑道:“赌场,可能没有新鲜空气。”
陈麟声愣住。
雅各布和麦秋宇在赌场约定见面。
他自小加入帮派,现在替老大的情妇开车,那辆甲壳虫,就写在这位拉丁裔女主人名下。
明明说去赌场,麦秋宇却带着陈麟声走进一家西班牙餐厅。
每一张餐桌都放着鲜花,缠绵爱侣,父母孩童,皆在花朵映衬下有说有笑,享用美食。
服务生上菜轻而快,像穿梭的飞鸟。
麦秋宇错身为他们让路,继续旁若无人地走。
陈麟声跟在后面,看着他推开后厨的门。
继续往前走,走进香料里,陈麟声听见滋滋油烹声。
黄油,洋葱,牛肉,奶油。
他想起自己的兼职往事。
做菜的主厨品尝酱料的样子,如思考哲学。
整个后厨井然有序,没人在乎这两个忽然闯进来的亚洲人。
一个端着冰淇淋的黑发服务生和陈麟声相撞,印欧混血的眼睛冷而慵懒,只瞥过来一秒就收了回去,比闪电还快。
陈麟声慢了半步,手腕忽然被温热覆盖。
麦秋宇抓住了他的手腕。
前后闯过四扇门,灯光越来越暗,越来越冷。
麦秋宇摘下自己的牛仔鸭舌帽,专而重重扣在陈麟声头上。
“跟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