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他的躲闪,施简穷追不舍。
“谁?”
明知故问。
“妮妮的爸爸。”
“妮妮的爸爸是我。”
陈麟声说。
“好吧。”
施简息鼓偃旗。
不过,这状态只维持了一秒。
“他一定是个混蛋。”
施简说。
陈麟声没再理他,自己走进洗手间。
镜子里,他眼圈微红,几乎看不见眼下的乌青。
他确实流泪了。
回家的路上,他站在地铁站里,风一吹,他眼睛就湿了。
很安静地泪流,让路过卖花的小孩看见,赠给他一支香水百合。
他接过花,心中不解:自己为什么哭了?
这份不解一直萦绕着他,站在阳台里抽掉半包烟后,陈麟声还是没想明白。
麦秋宇肯大发慈放过他,他应该高兴。
那份庞大的债务荡然无存,从此以后,他可以和妮妮安心生活。
收银员的工作不必再做下去,没人追在后面,他也可以开始谋划自己的人生。
怎么想都是好事,他的眼泪毫无道理。
麦秋宇理应玩够了,他们毕竟没有真正相爱过。
严木介绍他看房那天,一踏进电梯,听见隆隆的声音,一种熟悉感直上心头。
他似乎来过这里。
他躲进卫生间,后知后觉地想起搜查严木的好友圈,终于在他废弃不用的社交账号里发现一张老照片。
里面总共有五个人,一个女孩,两个男孩,和一对双胞胎。
大家都是幼稚园打扮,相纸曝光太过,每一个人都相貌朦胧,只有细小的嘴唇和眼睛。
那一瞬间,陈麟声想,麦秋宇真是精力充沛,兜这么大一个圈子,让不知情的人来试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