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迈一步,背后就传来嗤笑:“毛头小子。”
眼见情势不对,陈麟声一把揽住阿肯的肩,拥他离开后厨。
他使一使眼色,服务员领班阿平心领神会,拎着铜壶钻进后厨送茶水。
陈麟声将阿肯按到椅子上,帮他拿了一瓶冰果汁。
阿肯看了一眼,没碰:“我戒糖。”
陈麟声根本不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他跟麦秋宇一起戒过烟,这段时间也戒了酒,但从不听说过人还要戒糖。
其实症结就在这里:阿肯过得太“高级”
。
他一句话三个英文单词,说什么都板着一张脸,再加上他又年轻,一半人看了好笑,一半人看了生气。
总之,都是不服他的。
“擦擦汗,”
陈麟声递过去一块手帕,“新的。”
“多谢,”
阿肯接过手帕在脸上揩了揩,他有些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刚才要是这么客气就好了。”
陈麟声打趣道。
阿肯脸红了一红,将手帕收进口袋:“我洗过再还你。”
“不用还了。”
陈麟声说。
手帕是他从燕春来顺的。
阿肯一把拿过果汁,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子重重砸在玻璃抬上,他用手背抹嘴,缓了一会儿,忽然叹气:“我是律师,可阿叔偏偏叫我来管酒楼。”
陈麟声心里想道:律师更要迎来往送,左右逢源,你这个样子,入行只会招人记恨,你阿叔也算用心良苦,让你来这里历练。
“阿肯,不要泄气,你以后就是我们的顶头上司,我们都支持你。”
另一个叫阿文的服务生窜了出来。
燕春来现在总共有四名员工:阿平,阿文,阿天,阿丽。
阿平稳重,年纪也大些,做了领班。
这个叫阿文的就流里流气,左耳戴着金属耳钉。
剩下两个只来过一次,被阿肯支去做别的事了。
“我算什么上司,只不过少东出了事,阿叔托我来管几天罢了。”
阿肯又喝一口果汁,戒糖的誓言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