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冷笑,“两年前魏女归邺,那婚约便不作数了。”
高泫干涩的一笑,“猗猗喜欢摆弄药草,而且心思也细。”
猗猗已进得庵舍,她望见孝瓘,遂低头与太后请安。
“四郎的腿伤了,你拿些药,让延宗给他上了便是。”
太后吩咐道。
延宗撕扯开孝瓘的白袴,柔软的绫帛已被血浸得僵硬,待到与肉黏连的地方,延宗不敢再生扯。
猗猗正拿了药盘进来,她拨亮烛火,拿着清酒泡过龙刀,贴着肉一点点的剪开。
“很疼吗?”
猗猗停了手,对着孝瓘微微一笑。
孝瓘脸上发烫,低头不语。
延宗拿着絮团,沾了沾碗中的药,“狗狗靠边,太后让我给阿兄上药。”
猗猗白他一眼,“那药是内服的。”
孝瓘“扑哧”
笑出声来,延宗忿忿的把棉团丢在地上。
猗猗亦白了眼孝瓘,“你笑什么?把药喝了!”
她说着,细心的用指甲挑出碗中的絮丝,将青瓷碗递到孝瓘手中。
药碗温热,药汁微甘,盖住了些辛涩的味道,孝瓘感激的看了眼猗猗,猗猗梨涡清浅,似笑而非。
“那外敷的药呢?”
延宗翻弄着盘中的什物,并未见伤药。
“伤药用完啦。”
猗猗微叹口气,拉过桌上盛满清水的瓷碗,用干净的絮团沾着,清点着伤口的血渍。
“这总得上点什么才好吧?”
“你去问慧色师太要些盐来吧。”
“盐?!”
延宗倒吸口凉气,“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他口没遮拦,全然不顾孝瓘与猗猗面面相觑,窘迫难当的神情。
“咦?你这老尼怎么在这里偷听?”
延宗猛地推门而出,却看到正欲离去的慧色师太。
“贫尼……”
慧色僵笑道,“只是路过……想看看皇子们有何需要?”
“行行行……”
延宗懒得多说,边往外走边道,“需要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