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雍正色告知:“凌州地处凌江下游,数年前江南水患,连淹几个州县,你老家芜镇是低洼盆地,不幸被洪水中浸泡半月,逃生者寥寥几人而已,你能活下来,已属不易。”
顿了顿,他又勉励道:“先认真磨练,最好科举高中,入朝为官,光耀门楣,日后再给家乡修路修堤,岂不更妥?”
看来,他并没有从凌州芜镇查出什么不妥,毕竟当初伪造身份时精心挑选过的。
殿下,我对不起你。
容佑棠听得万分愧疚难受,深觉辜负庆王提携信任,泪光闪烁,恨不得扇自己耳光——然而因为重重顾虑,他几次张口,却始终没能说出真相。
“好!”
容佑棠语调颤抖,郑重承诺:“等我以后做了官——不,就算我做不了官,也会努力多挣银子,定要为芜镇修一座大桥!”
赵泽雍莞尔:“只要你忠诚上进、好学勤恳,本王大小会给你个官做。
身为读书人,别整日把银子挂嘴边。”
忠诚!
忠诚!
希望将来有一天,我也能像卫大哥他们那样,光明坦荡地站在您身边!
“哭什么?天灾人祸躲不过,今后只往前看吧。”
“谢殿下。”
容佑棠抬袖用力擦眼睛,情绪低落,沉重地说:“夜已深,不打搅您休息了,小的告退。”
“唔——你睡哪儿?”
赵泽雍忽然想起来问。
“后院大通铺。”
容佑棠答。
普通兵丁,能有遮风挡雨的大通铺就很不错了,很多时候都是露天抖开油布,互相依偎着睡。
赵泽雍一时没说话,他四下看看,指着那罗汉榻吩咐:“去把矮几搬走,柜子里有被褥,你就铺床在这儿睡。”
“可——”
容佑棠下意识想拒绝。
“负责夜里倒茶、明早打水,别睡得太死。”
赵泽雍补充一句。
他想:沅水大营非本王所掌,风气未知。
但军中无女性,有些人就打起同性主意,像容佑棠这样的,对部分兵油子而言,当真美味羊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