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这个时候,她真正是自由的。
她从披风里探出头来看我,细细的手指玩弄着我胸口的表链。
我垂下头去亲吻她,她忽然躲开了我的嘴唇,扭过头去。
我有一点迷惑,然后突然微笑起来。
她的拳头就在那一刻重重地打在我胸口上。
我止住笑容,在空中稳住身体,然后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她。
这可爱的孩子,她居然在吃醋呢。
不要这样,薇葛,不要这样。
我轻轻地告诉她。
这只是一个过程。
你要明白。
只是个过程而已。
她的齿尖摩挲着我的嘴唇,然后给我的下唇留下了深深的伤痕。
那一晚她睡得很安稳,呼吸宁静得像一个婴儿。
我没有看出方才的事件对她有丝毫牵绊。
然而第二晚猎食的时候她从我身边消失了一个钟头,在我开始担心之前施施然地带着一脸稚嫩的笑意回到我面前。
蔷薇般醺然的脸颊,仿佛布上精美胭脂。
她的眼睛分外明亮,那是喝足血液之后的眼神,满足而慵懒。
她偎进我的怀里,索了一个吻。
我在她的呼吸中闻到酒气,刚想质问她去了哪里,杀了什么人。
这时惊呼声和奔跑声纷杂缭乱,远远传来。
火光已经冲天而起。
烟灰在空气中浮动,夜空被烈焰蒸干,月亮的脸色惨白而怯懦。
她静静地凝视着我。
变幻的光影游蛇般流转于玉样脸颊,毫无表情的双眼,紧抿的唇。
她看上去就像个执拗的孩子。
那家妓院很快被烧得一干二净,几乎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没有人得以逃生。
第一晚的离奇杀人案,次夜的疯狂火灾,两条新闻都上了报。
我发现的时候,薇葛正用那份报纸垫着膝盖在剥石榴。
她当然不吃,只是一点点熟练地剥开果皮,摘下每一颗晶莹嫩红的石榴籽放在掌心把玩,丝毫不在乎芬芳的汁水印满手掌,留下大片很难洗掉的艳丽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