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什么,太多为什么。
太多。
我不能解释也无须解释。
我知道她知道,我明白她明白,至少,她会明白。
她突然扬起手给了我一个耳光,然后颓然伏倒在我身上。
她的长发披散下来,盖住了我。
冰冷潮湿的脸庞紧紧贴着我的锁骨,我能感到她柔软的心跳突然散乱。
“巴瑟洛缪。”
她的语气脆弱而肯定。
“你太自私了。”
你就像伦敦城上空的月亮一样,自私而冷酷。
你根本看不见一切,你什么都看不见。
她喃喃地呻吟着,手指用力抓紧了我,柔嫩冷香的嘴唇突然覆盖上来。
散乱的书本在身下硌得我有些疼痛。
漏网的金鱼在我的发丝里沙沙地蹦跳。
地毯上到处都嵌着古瓷和琉璃制品的碎片。
空气中飘浮着绝望的味道。
可是又有什么要紧,这一切。
我探出手便抱紧了她,将她向我用力拉近。
这简直又像一个梦,一个梦。
那样浪荡放纵且不真实。
有生之年我可以记得的,是她那一夜荡漾的长发,诡异的神情,紧闭的双眸,齿尖深深嵌入苍白的嘴唇,诱惑的喘息和清楚感知的心跳。
从没有哪一刻我那样清楚地感觉她就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那甚至不是一个真实的她——便着了魔的我,得不到她,得不到她便永世虚无。
那说永远就是永远,因为我不会老不会死,你知道的。
永世虚无,太可怕的预言。
然而那时我真的那样觉得,下定决心,得到她,否则便虚度流年。
那样的欲望引导我走到今日的结局。
也许这并不能作为一个结局。
之后我抱她去浴室。
她无力地任我摆布。
她将自己埋在水底静静地仰视我,我知道,但是无话可说。
她伸出手,抓住自己的长发,那墨蛇般游曳于晶莹水波中的发丝分外柔软缠绵。
她用力抓着自己,似乎想这样把自己提出水面。
我终于伸出手去托起了她。
“你会带给我那一切。”
她伏在我膝上,垂着头,毫无表情的声音,宁静如月华坠地。
“是的。”
我说,手指沿她晶莹轮廓边缘轻轻擦过,然后我站起身走了出去。
“那一切,那本来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