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真知灼见,开导人也是别具一格。”
“她若是自己想不通,我说的再多,对她也就如同这些秋声一样,没有意义。”
裴峋双手背在身后,手指不自觉的抚上左手腕间:“小姐此番言论,可曾对别人说过?”
阿琢斜睨他一眼:“大人不必嘲讽我,我可不是爱对人说教的那种人,不过是关乎人命,才多嘴几句罢了。”
“这样啊……”
裴峋嘴角微动,垂眸浅笑。
阿琢看他没再说话,也觉得自己有些幼稚,讪讪地行了个礼告辞回房间了。
裴峋立在树下,看着她的背影。
远远看去如同一幅描摹精美的壁画,让人不忍破坏。
第二天一早众人正准备登车,何氏走过来同阿琢道:“昨夜多谢小姐开导,不知小姐昨日说的引荐一事,还是否作数。”
阿琢笑道;“自然作数。”
她唤来向晓,写了信,交给他,让他在驿馆另外雇一辆马车,连着何氏和信一起送到禹州织造官衙上。
何氏眼眶发红,叩身拜谢道:“经小姐点化,才知自己狭隘,小姐说得对,这世间,生我而来,必有容我之处。
小姐大恩,日后必定结草衔环相报。”
阿琢把她扶起来:“你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对我来说,比什么报答都好。”
他们走后,车队正式启程,一直走到下晚,向晓才回来,说是人与信都送到了,禹州织造承诺必好生安置。
阿琢坐在车里,看着车外荒烟蔓草。
束缚女人的条条框框何其多,失去了便不知如何是好。
但她失去的是依靠,也是囚笼,换种活法,又何尝不是天高海阔?
山洪
运粮一行走的一直都是官道。
官道虽然平整宽敞,但多是前朝留下来的。
陛下开国二十余年,虽然励精图治,但仍有未能俱到之处,眼下的这处便是。
阿琢看着眼前的小河,你说它深吧,它不太够;你说它浅吧,没过半截马腿。
这秋高气不爽的,让那些丫头们涉水能掉她们半条命。
偏偏河上的桥年久失修,问了附近的农舍,才知竟是几日前一场暴雨冲毁了。
阿琢正想着怎样过河,看押粮队忽然都就地修整,分出了十几个人去拆某个车上的物件。
她叫来向晓,让他去看看什么情况。
向晓回来回复说裴大人让人拿出原本防雨水的油毡,把所有车体都包裹好,以备涉水时打湿。
阿琢忍不住探头看了看裴峋的方向。